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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

一出门就看见那傻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门,正想当视而不见。

那人叫他,“孙武,过来。”

孙武一扭头,“老子也是你这狐猴说叫就叫的!”

正要走,傻子过来一把捏住了他虎口,登时全身都软了,疼得哎呦哎呦直叫,“你干甚么!疼死我了!”

傻子松了手,看他手上又添道印子,心里愧疚,叹道,“陪我吃饭,”又补上句,“老实点。”

孙武看着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试探道,“你身上有钱?”

郦寅初满不在乎,“老子吃饭还从来没给过钱。”

孙武试着与他说道理,“别人赚钱也不容易,你怎能这样……”

郦寅初一瞪他,“你同你家少爷一样,都是嗦的婆娘性子。”

孙武委屈,嘀咕道,“那你走便是了,还坐在我家门口干甚,我家少爷摆明不跟你追究了……”

“老子就爱呆你家里!”

“那不是,你那契子还在孙伯那,何必蹲在对面吓人。”

郦寅初一抹嘴,眼睛一亮,“是了,我还算是你家人的,”揪着孙武衣襟挤了个笑,“我还睡你房里。”

可怜孙武哪敢说个不字。

郦寅初酒饱饭足,起身就想拖着孙武回去,小二闻声而来,“这不是孙家人么?孙武,大少爷可好?”

郦寅初本想一把将他挥开,一听到大少爷三字只觉下不去手,干瞪了半晌,心里默默叹了口长气,“孙武,把你身上钱拿出来付了。”

人一旦有了牵系,自然有许多道德规范要遵守。他现在才明白,曾在他看来是拘束、怯懦的生活,其实于平淡中藏了无数暖意。

孙武摸了摸打醋的钱,又摸了摸自个的钱袋,偷觑前方那伟岸背影,欲哭无泪。

2009-11-2222:16回复

威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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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19

就像那日早晨他撑着情事过度的身体起来,不防看到那人坐在他房里一样,孙少爷是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厚着脸皮又回了他家。

扛过框的脸上蹭了几道黑印,唯独一口整齐白牙列阵森森,他一笑,孙少爷像见鬼一样,大叫道,“孙武!怎么把这疯子放进来了!”

孙武匿了。

孙广延撅了撅胡子,“我看他大体还是个老实人,那时的事也不能全怪他,再者,咱们也没甚损失,就说他还是回来帮忙算了。”

孙少爷睁大了眼,心说你这老头知道甚么损失?少爷我损失大了!心里这般想着,尾椎下头立时就隐隐作痛了起来。

奈何被孙广延讲得无话可说,遂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扭头就进了房里。

从此正眼都不赏他。

这日下午下了场薄雨,雨停了没一下又放了晴,正是一雨洗烦溽,天气爽如秋。

孙少爷取了私藏的好久,懒得温热了,就着壶嘴痛饮了几口。细细一品,凉也有凉的滋味,醇也有醇的好处。

只是略略的伤身,没一下就酡红了脸。

郦寅初三下五下往板子上搓了大堆衣服,偷了空去看孙少爷。

一进院子就见孙少爷醉卧在藤椅上,了不知南北,面颊嫣然若傅粉涂脂,那粉色从脸颊脖颈一直向下延伸进了微开的襟口,当下口干舌燥,一阵蠢动来,只想伸出魔爪去掐一把水嫩,揉一把凝脂,揉揉记忆中柔细乳丨头。

可孙少爷本就恨着他,贸然动手动嘴只怕没了后福,只好愣愣看半晌,干舔了舔嘴,骂了声娘,寻了个地方去泻火去了。

这般禁欲的日子,他竟也觉得舒适,真是,真是,老天爷赏他了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你道是怎回事?

他原是山贼头目,正是劫了孙少爷的那伙。那天练功出了岔子,文火武火纠错不清,内气冲了肚腹头脑,于是狂性大发,冲出了寨子。也怪孙少爷倒楣,他发狂后脑里只记得他最后见的那些人,唯独孙少爷一个是细皮嫩肉,俊俏脸蛋,就一路寻着他的行迹追了上去。

直到了那洞穴,将他摁在身下泻了一通内气邪火。

醒来经脉错乱,神智不清,便甚么也不记得了。

那时在乡下,就仿佛睁着眼做了个把月的梦,行尸走肉般的自己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既认得活人,也识得危险,无意中撕了那条毒蛇。

郦寅初一边摘菜,一边回忆孙少爷那销魂小丨穴,还那知趣的淫声,心里战鼓狂擂,默默思忖:老子恐怕是一股脑栽进孙少爷这南风里头了,还栽得心甘情原,甘之如饴。

他现在出口少称老子,见人不发脾性、不枉夺人命,对清贫百姓一丝苛难都无,虽不如傻子时候笑容满面,却也减了煞气。那小狗原先只肯亲近他半刻,如今也能在他身边停上一刻。平日勤加劳作,闲时偷窥他家大少爷,自得其乐得很。

若世上真有佛祖,只怕会一手合十,叹道:若人有过,自解知非,改恶行善,罪自消灭,如病得汗,渐有痊损耳。

2009-11-2222:17回复

威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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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20

傻子包揽了孙家众多力气活,孙少爷也便对他睁只眼闭只眼,只不理他,这样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孙少爷接了一封书信。

信是从樊城寄来的,落款一派尺幅千里,只不过三个字,宋双珏。

大意是说,他已经先一步去探望叔父,叫孙少爷随后过来。

孙少爷摺了信纸,看了眼和孙武一人拖着个笤帚的郦寅初,唤道,“孙武,去布庄找掌柜的取三箱锦绸,就说是要进樊城用的。”

孙武甩了笤帚,哎了声,问道,“少爷,那这次我去不去?”

“你在家里看着,一是管着院子,二个看着二少爷,别叫他惹事。”

“孙伯也不去么?”

“孙伯年纪大了,车马劳顿怕颠出病来,也不去了。”

孙武指示怔在一边的郦寅初,“你把地扫完,就去洗衣服罢,我有事做不能陪你了。”一溜烟跑了。

郦寅初正想问他孙少爷去哪里、去几天、做甚么,顾首间,一个跑了,一个躲了,一腔不耐无处发泄,冲着墙头一只过路野猫狠狠一瞪,将它吓得喵呜一声蹿走了。

等他隔日醒来,孙慧崇在,孙广延在,孙武在,那胖乎乎的顽皮小子孙立也在,早饭按时上了桌,证明刘大姐也在,独独不见了孙家大少爷。

“大少爷?”

孙广延捋胡子,“他去了樊城有事。”

郦寅初追问,“甚么事?去几天?”

“那我可不知道了,既然宋公子同他一起,想必会游玩一番再回。”

郦寅初自然记得那个宋双珏,长一张狐媚,两次三番约着孙少爷一夜不归,他懵懂混沌时不明白,现在却是知道的,大抵脱不开温柔乡三字。

青天白日就扯了孙武去喝酒,初时还只是埋怨,“你们少爷怎么不把我带着?遇到甚么事怎办?那些个狂蜂浪蝶登徒子,要不轨怎办?”

后来酒入肠肚,口气几近暴怒。

“娘老子的!你们少爷莫不是傻子?老子是傻子的时候把老子带进带出,好吃好喝的养着,老子好了把老子弃如敝履,是不是魔障了?”。

眼下他满脸煞气,孙武是敢怒不敢言,轻声道,“英雄怎地不干大事去?”

郦寅初眼睛冷冷一扫,心说老子的大事就是你们那美人少爷。

孙武声音愈小,“你现下追上去,也还来得及,你好歹有几手好功夫,起码比少爷带去的几个劳力强,就是多个帮手也好,何况,你去找孙伯要钱,他断不会不给。”

郦寅初斜眼睨他,突而一弯嘴角,点头称是,“你说得是,我都缠了这么些天,自然要继续缠下去。”

再说孙少爷这头,到樊城后先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起了大早,拾得神清气爽,等到了巳时正,把东西抬到了直隶州长府,袖金以贿门人,进了大宅。

宋双珏先迎了出来,“孙兄!”他脸上笑靥如花,是真欢喜。

“宋兄,州驾大人在家么?”

“在在,叔父早就念着孙兄了。”

孙少爷敛目一笑,让随从留在了前院。

“我着人定了画舫,届时邀你游湖,可要赏脸。”

“一定,一定。”

两人正说着,廊渡处站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一身臧色素服,结一个灵髻,正定定地看着他。

不由绽出了个礼貌笑容。

那人也回他一笑。

“他姓谢,也是从商,要去内院等候叔父的。”宋双珏一句话,将那人地位、作用都点了个通透,一牵孙少爷袖袂,带着他走了。

2009-11-2222:17回复

威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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