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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窈还以为是他又回来了,可待来人推开门进屋一看,竟还是她曾见过一面的人——那次送魏紫牡丹给她的内官。

皇后身边的人居然出现在这儿,还偏巧就遇上了……

“见过姨娘,主子方才在楼上便瞧见了您,说是跟您有缘,想请您至旁边的包厢说说话。”

温窈戒备心甚重,一时未动身。

那内官惯会瞧人脸色,遂又道:“姨娘放心,我家爷方才也往楼下凑热闹去了,估摸着与相爷已碰了面,这会子就您和主子两个人,正巧做个伴。”

这也就是说,帝后是一道微服出游的。

温窈有些意料之外,但细想想,却又是情理之中,身为中宫皇后,除了与皇帝一道,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机会出宫游玩。

隔壁包厢内,皇后作寻常贵妇人装扮坐在窗边,褪下了繁重的宫装,整个人瞧着轻灵娇俏不少,举手投足也妩媚慵懒许多。

温窈至近前行礼,皇后却挥手免了,“都出了宫,哪儿还有什么皇后,你且称我李夫人便是。”

这话温窈可不敢接。

招呼她落了座,皇后又教内官奉上茶来,闲适道:“方才瞧贺相领着人进门,虽带着帷帽,可我一看便知就是你。”

温窈淡然笑了笑,颔首欠身:“妾身微不足道,能入夫人的眼是妾身的荣幸。”

“怎会微不足道……”皇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丝毫未加遮掩,“在这儿并无外人,不必拘礼。”

“不瞒你说,我见你第一面便觉好似看见了从前的自己,那时送你牡丹,也是因觉得与你投缘的缘故。”

这可是教她不要误会的意思?

温窈心中如此想着,却着实琢磨不透旁人言语背后,那云遮雾罩的心思,好似隔着好几层窗户纸,怎么看都看不透。

她不禁抬眸,打量眼前的皇后。

皇后母族姓沈,前太傅沈宏的嫡亲小孙女,如今二十四五的年岁,但瞧着像才二十出头,面容沉静,又因自小跟着祖父耳濡目染,眉目间带几分不染尘华的诗书气息,亦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这样的节日,皇帝撇下满朝文武与一众嫔妃,单单带了皇后出游,那时说的如人饮水之言,似乎也不太确切了。

且那时皇帝御极,只待朝政稳定,便将远在边境的原配发妻迎回盛京入主中宫,又在尚且不到而立之年便立了二人长子为太子,可谓是断绝了后宫前朝一应觊觎之心。

如此种种,犹可见夫妻情深才对,可皇帝仍是闲散王爷时便美妾在侧,如今更是三宫六院从未空过一处。

那时也曾深夜召见于她,故弄玄虚,连骗她“贺兰毓已死”的话都说得出口,加之皇后转送的魏紫牡丹,实在匪夷所思。

温窈想不通,也无法理解。

她与皇后说话到底谨慎,一应言语都需紧着心,生怕行差踏错,一番功夫下来实在累得慌。

幸而不多时,恰逢楼下响起一阵热烈的叫好声,想必是品酒小宴有结果了。

“若教你猜猜看,你觉得贺相与圣上谁会赢得那坛酒?”

皇后忽地问此一句,温窈想了片刻,道:“想来会是圣上吧,娘娘在此久候,圣上必不舍得教娘娘失望。”

她说罢起身告退,临到包厢门口,正与上楼的贺兰毓、皇帝碰个正着,目光看过去,那酒却是拿在贺兰毓手中的。

他还真是当仁不让……

摆在明处时,一个个恶鬼也是体面人,皇帝连目光都未曾在她身上多留,便兀自回了旁边的包厢。

贺兰毓来揽她,把酒坛塞到她怀里,“来,今儿晚上你陪我大醉一场。”

他赢来的彩头,说什么都要她尝一口,温窈拗不过,小口抿着应付他,一盏对付了他一整坛。

临到后来君临台那边放烟花,贺兰毓揽着她到窗前去看,手从衣袖底下伸过来想牵住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动作停顿好半会儿,不死心又探过来,结果她仍旧躲开,冷面寒霜,不为所动。

失落了片刻,他重整旗鼓,也不想着牵手了,伸臂将她揽到身前圈住,下巴支在她肩膀,偏过头,就近凑在她脸颊亲了下。

他喝了酒,呼吸都是滚烫的,倾撒在颈间,灼得她耳根子发烧。

“贺兰毓,你知道什么叫本性难移吗?”温窈忽地开口。

贺兰毓话音含糊,“什么?”

“我方才见到皇后娘娘了。”

她说话时,目光中倒映着天边的烟花,却依旧淡漠,“帝后从前应也是相识于幼时吧,青梅竹马,明媒正娶,而后相濡以沫走过近十年,但他们之间,该有的第三人照样一个都不少……”

他这才听明白了,懒散半垂的眼皮睁开,直起身,扶着她双肩将人转过来,微微蹙眉望着她。

“你觉得就算当初没有那场处心积虑的算计,我们也会走到他们那般?”

温窈不说话,便是最直接的回答。

“渺渺……”贺兰毓垂眸沉默了许久,再开口话音略有些颓然,“我们不是他们,不要做这样的假设。”

他目光投进她眼里,却很害怕看到她波澜不兴地神情。

贺兰毓只好又重新揽她入怀,手掌轻抚在她脑后,仿佛喃喃自语般道:“我不会有别人了,不会再有了……”

第30章 困局 人是不是没有心,就能活得快活些……

从得意楼出来才至亥时初, 街道两侧花灯燃得璀璨,摊贩沿街摆出去一长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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