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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笑瞧她窘迫,舌尖尝到甜味儿意犹未尽,一手捏住她后脖颈固定住,又凑过来细细品尝她饱满嫣红的唇,咕哝道:“整日吃甜的,也不见你身上这二两肉再多长二两。”

贺兰毓手上从来轻重不忌,隔着衣裳揉捏得她生疼。

温窈脸颊烧得通红,双手慌不择路抓着他小臂推拒间,余光又瞥见门口婢女打算进来,却碍于如此情状匆忙回避。

她恼羞成怒,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贺兰毓,你给我留点脸面成吗?”

“脸面?”

贺兰毓像是听了个笑话,退开些捏住她下颌,凝眉瞧她片刻,勾了唇角,“你的脸面不是早在踏上贺府喜轿时就丢尽了吗?”

这是她自己说过的话。

时下约莫临近下半场开始,同院的几位官员丞装待发,婢女侍卫全都齐聚候在外头。

温窈一霎鼻尖酸楚莫名,红着眼眶抿唇不语。

贺兰毓嗤笑了声,指腹覆在她长睫上轻抚过两个来回,松开钳制,手掌在她后腰上拍了一把,“起来,收拾收拾随我出去。”

下半场,温窈依旧坐在他旁边。

中途过半,却听外间那士子进来时,门口侍官报:“生员易连柏,策勃罗海海运诸议。”

温窈闻言眸中一时错愕,抬眼望去,来人身形相貌同易连铮六七分相像,年岁刚及弱冠,正是易家四郎——易连铮的亲弟弟。

她扭头回避,怒目看向贺兰毓。

他明明知道所有参与举策的学生姓名,却偏偏带她来这里全程作陪。

第10章 囹圄 他不配。

贺兰毓端坐上首,好整以暇将她的无措尽收眼底,也只不过风轻云淡一句:“坐好。”

她跪坐在矮书案后,方才动了动膝盖,肩上立时压下来一只大手,泰山压顶似得不容置疑,强硬制住了她想起身的动作。

贺兰毓先前俯下身一些,手肘撑膝,声音极低道:“听话。”手上却越发用力,直捏得温窈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

那厢易连柏进到屋里,因是满心都在策论之事上,温窈又身着男装,没有人会预想到她在这里,是以他径直在相应副策官身前落座,并未曾抬眸朝这边看过。

先前贺府迎温氏为妾之事满城皆知,易氏百年清贵世家,遭逢此事自是受了莫大侮辱。

如今贺兰毓为主考官,他虽为功名参加了举策,但没有想过上赶着去博贺兰毓的青睐。

可待他与副策官策论结束,那上首端坐的贺相爷却开了口.

——“四郎,上前来。”

那称呼犹带几分熟稔,易连柏也想起,原先二哥未娶温氏之前,贺兰毓也曾是易家的座上宾。

他与二哥素来针锋相对却又惺惺相惜,那时的世家公子中,时人惯将二人放在一起比较,二哥总是胜他一筹,却说世人只是偏爱谦和温雅罢了。

直到……贺兰毓狂妄至离经叛道,为夺温氏,强闯了二哥的洞房花烛夜,二哥才终与他刀剑相向。

相爷开口,身侧的侍官上前两步来催,易连柏方收回思绪,起身垂眸往更里侧的上首书案前去。

临至近了,他抬眸行礼,才猛然见那书案后跪坐之人,眉眼那般熟悉,穿着一身男装不伦不类,陪在贺兰毓身边,低眉颔首。

“二、二嫂……”

易连柏眸中讶然、愤怒,更痛心疾首。

二哥尸骨未寒,遗孀却已成了他人的掌中之物,当时只道温氏迫于强权身不由己,如今看着,却竟然不是的。

满室结冰一般的寂静,温窈微低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几乎要捏出血来。

她后来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出那间屋子的,只是一直跑,步子很急跑得很快,期望跑得离贺兰毓越远越好,永远都别被他抓到。

时下方值晚秋,傍晚的风却怎么都已经这么冷,吹在她沾满泪痕的脸上,凛冽地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疼。

她脚下步子不停,一直朝如火燃烧的枫林深处跑去,脑海中只不断回响着易连柏愤怒地质问。

“你对得起二哥吗?你对得起他吗!”

温窈想,她是对不起易连铮的。

他对她温柔、包容,全身心的爱意全都给了她,但她没有随他一起去,没有守着自己的“贞节牌坊”对贺兰毓宁死不屈。

可她身陷囹圄之时,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她?

如今他们对她口诛笔伐,视她作家族的耻辱,那时却为何不伸手救救她?

眼泪模糊了眼前的路,温窈被脚下突起的树根绊倒在地,摔得全身都痛,趴在原地许久都没有起来。

她把脸枕在小臂上,鼻尖充盈着衣袖下腐烂的树叶气味儿,等浑身都冷透了,哭也哭够了,才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一个易连柏就教你受不了了,真没用。”

贺兰毓走近她,俯下身,提着她肩膀欲将人翻过来。

“你别碰我,滚开!”

温窈动了动身子避开他,声音嘶哑低闷,她翻身坐起来,露出一张哭得通红的脸和浮肿的双眼。

贺兰毓瞧着收回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她,“碰不得?前几日你还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方才见过易家人一面便又想为易连铮守身如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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