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回湖南到故乡  老南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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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报丧了所有亲朋好友外,同村同组队的村民也要来奔丧,悼念。

我见到了前所未有的场面,被那个葬礼所深深的吸引。而令我更神颠的,就是法师所办的法事。

他念的经我听不懂,但卜算,看卦,寻穴,却让我耳目一新,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我起初以为这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而已,但我显然错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凡听到哀乐响起,我总免不了跑过去参与一番。但我所留意的,只有法师。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家人都以为我是要做法师,规劝了我好久,直到我接触网络,他们才放弃对我的规劝。

奶奶第三天就出殡上山,入土为安了。而到了坟山,我再次被刷新了世界观。我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坟墓埋葬形式。

一般的坟墓,墓碑在前,坟堆在后。但在这里却刚刚相反,这里坟堆在前,墓碑在后,然后还要半包围墓碑后坟墓,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也因此,这边的坟墓占地面积普遍较大。

奶奶下葬后,就是几天沉寂的日子。随后,便是处理奶奶的遗物。

奶奶留下的东西不多,一张雕花的木床,一口陶土制的米缸,一个大木箱,就这些。

木箱里是一些旧衣物,而按照习俗,逝者所有的物品都要焚烧给他带走。所以,这些衣服当天就被火化了。

除了衣服,箱子里还有几张已经失去作用的粮票,以及四块袁大头银元。这些东西被伯父和我爸分了。我爸还分得了那张雕花的老木床,据说此木床传递三代了,我爷爷,爸爸都出生在这张床上,因此它是有点历史含量的。

而伯父得了那口陶土米缸,米缸里装了半缸的米。据说,奶奶很看重这口缸,就放在她床头旁,整个就是守着它过日子的。

大伯父起初是选床的,但临时改意,最终选了陶土缸以及那半缸米。

以我当时的思考方式,我以为大伯父是看中了这缸乃是奶奶珍爱的东西,认为值钱,才决定要的。

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口缸之所以成为奶奶的心爱之物,完全是因为爷爷。这缸是爷爷去世时特意交代奶奶保管的。

可没想到,奶奶走得比爷爷还急,连交代都没有就去世了。搞得这口缸就成了尴尬的存在。

大伯父不想跟老爸争什么东西,就主动要了这口迷一样不值钱的陶土缸。

爷爷和外公一样,我未出生就早早的去世了。

据说爷爷的什么学校食堂的掌厨,算是个公职。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退出了,搞得大伯和老爸很大的怨言。

毕竟,那个时代,公职是可以由亲属顶职的。爷爷当初的那个职位,现在要是被顶上,随便是伯父家还是我家,都将是富贵家庭。

听大伯父讲,爷爷是跟着一个朋友走了趟山,回来后就辞职退出。然后变得整日酗酒,醉酒后到处惹是生非。

可以说,爷爷的后半辈子就毁在那趟走山上。

后半辈子的爷爷除了喝酒之外就是酷爱唱戏,也就是花鼓戏。而且特爱悲调,每一唱,都是听者流泪,闻者悲伤的曲子。因此,有人就请他给去世的人办的追悼会唱戏,他也就爱上了这一行。

爷爷后半辈子是浑浑噩噩的过完的,60岁就去世了。但去世的那一天,却格外的清醒。

据说特意单独叫了奶奶,交代了她一些事情并且给了她那口陶土米缸。随后,才撒手人寰。

听大伯说,爷爷的本意应该是在奶奶去世时,再把这口缸的秘密交代下去,一直等到哪一代的人,有能力了,解开了这个秘密,就可以了。算起来,这是爷爷唯一的遗产也是唯一的遗言。

因此,作为长子的大伯父,自认为,有责任承担这个遗嘱,传承下去。

虽然奶奶断了这个秘密,但好歹也是长辈的遗留,所以怎么说也不能彻底的断了。至于后辈谁能解开秘密,那就看各自的天命了。

大伯还说,这缸里的那些有些泛黄的米,当初在爷爷走山带回来时就存在了,也不知道是多久的陈米了。而且爷爷当时就是严令禁止碰那些米的,说谁碰,谁就不是陈家的人,给他滚出陈家。

所以,到了现在,也没人碰一下这口缸中的东西,毕竟谁都不想背个不孝的罪名。

米缸的事就是这样子解决了,除了这些之外,奶奶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留下来。

奶奶上山下葬之后,我和姐姐也加入了房屋整修的行动当中。房屋整修除了加固墙壁之外,还要修梁修瓦什么的。我记得整修这个房子,忙活了好长的时间,而且,我还没有参与到结束之时。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天气晴好,老爸决定先行整理屋顶,捡掉破瓦,换新瓦。

老爸上屋顶,老妈在屋檐上,姐姐就在楼梯中间,我就在地上。因为房子不高,所以四个人恰好能完美配合。

老爸捡瓦递给老妈,老妈递给姐姐,姐姐给我,我就地放好,叠成一圈。

这工作虽然乏味,但好歹也不累。我干得也是热火朝天,劲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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