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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眼见那姑娘双颊上长出了鱼鳃,在空气中无助地开合数下,她痛苦地捂住了胸口,真的挣扎着叫了几句救命,用的德语。他本不指望她这么做。

他们的行为吸引了不少麻瓜的目光。很好,西弗勒斯在心中说,然后用力将她推入了池塘之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麻瓜们惊恐地向塘边奔跑、呼喊,图卡娜被清澈透亮的池水淹没,她胸腔中缺氧的疼痛必定为清凉的池水所安抚,她逐渐停止了挣扎,在水中向西弗勒斯投出了一个波光粼粼的瞪视。

“你为什么把她推到了水里,你想干什么?”一个浑身刺青,脸上钉了许多银钉的家伙推搡着西弗勒斯的胸膛,质问着他,让他连连后退。

“快去救人!”有人摇动着救生员的双肩,但那可怜的家伙鼾声震天,仿佛陷入了沉睡。他们无法将他摇醒,西弗勒斯对自己的睡眠魔药有足够的信心。

“上帝,看她沉在水底一动不动!” 西弗勒斯用一边手臂保护头部,一边装模作样地大声呼叫。于是一个年轻人脱下了上衣,像一颗子弹似的跳进了水中,向图卡娜所在的区域游去。

真遗憾,她这会儿还不能上岸,否则她会干涸而死。西弗勒斯如愿以偿地看着图卡娜灵巧地躲避着那人的救助,向更深处游去,直到紧贴着池壁。

卡卡洛夫设下的麻瓜驱逐咒起了作用,那人在距离她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奋力浮出了水面,惊慌地叫道:“我看不到她了!她不见了!”

“再找找,小伙子,这池子没多大,池底呢?”那人愤怒地回答:“你在岸上看不到吗?这池水清澈见底!她不见了!”

“快把池塘抽干!”西弗勒斯再次提议,他的话立即在麻瓜中得到了响应。只见众人七手八脚地搬来一台笨重的麻瓜机器,将一根抽水管扔到了水中,机器轰轰烈烈地运作起来。水位很快退了下去,水草旺盛纠缠的深处渐渐显露出几片木制扇叶,百叶窗似的镶嵌在烂泥地里。

一双眼睛在叶片的缝隙中一闪而过,警惕而惶恐地望着岸边的骚乱。

卡卡洛夫居所隐匿之妙可以称得上西弗勒斯平生所见之最,地面上的麻瓜木屋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入口藏在池塘底部,直通卡卡洛夫在地下搭建的藏身之处。

“伊戈尔,我看到你了。”西弗勒斯跳入池中,他施咒消除了图卡娜脸上的鱼鳃和身上的水分。他们身后的麻瓜对这里的动静一无所知。

“是我,西弗勒斯。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应该相信你在池塘中灌满的显真之水——即便是黑魔王本人来此,也会被洗去所有伪装。”他低低俯身,对着窗叶再度开口,“你知道我因何而来,也知道你现在身处险境,否则不可能躲在这里。把门打开,伊戈尔,先让我们进去。我答应过要帮你。”

眼睛又出现在了扇叶后,卡卡洛夫那双棕色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先是犹疑半晌,接着池水倏然消失地无影无踪,池壁的砖块凹陷出了门的形状。卡卡洛夫站在阴暗的门内,身姿佝偻、须发蓬乱,满头银丝了无光泽,他先因外界的亮光眯起了眼睛,接着用锋利而冷漠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和图卡娜。

“我妻子。”西弗勒斯言简意赅地介绍,没有多余的解释。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也没这个必要。

伊戈尔·卡卡洛夫点了点头,待他们走进这间深藏于池底的房屋,复而将房门封了起来。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是的,西弗勒斯,我对你的婚讯有所耳闻。”

他的整间屋子一无装饰,只有正中央放了一个水晶球,简陋的书架上放着寥寥几本炼金术书籍。屋内空气潮湿闷热,散发着羊皮纸和苔藓的味道,只有门上那方渺小的百叶窗透出一丝亮光。

图卡娜想要点上烛火,但卡卡洛夫苦笑着出声阻拦,“不要点灯,夫人,您肯定明白我的处境,我根本不敢点灯。”

卡卡洛夫给他们搬来了两摞书本,当作是板凳,自己却依靠着墙边坐下,几乎瘫软在地,仿佛孱弱的双腿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他声音虚软,肺管中夹杂着咳嗽,“看,老朋友,看我今天落魄如斯,我真心祈祷你有朝一日不会落到我这般田地。”

西弗勒斯讥讽地笑了笑,“承你吉言,伊戈尔。留给你我的时间都不多了,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已经追到了德姆斯特朗校长室。”

“我在世上的每分每秒都是苟活。”卡卡洛夫说道,“我早该死了,或许你也曾在心中纳闷——伊戈尔·卡卡洛夫从黑魔王的掌心逃离之后竟能苟活一年之久”

“我可以帮你,伊戈尔。”斯内普低低地说,向卡卡洛夫前倾了一步。“无论如何你都救不了我,我知道你总是很有手段,西弗勒斯,但这次你不行。”

卡卡洛夫艰难地摇了摇头,“他们早已经追到了校长室,我从水晶球里看到了。他们循着踪迹迟早会发现这里。我近来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只喝外面池塘中的水维持生命。你是个聪明人,知道用何种方式引我出来。我的确有求与你,但并非要你救我的命……”

情况比预想中的更加严峻,西弗勒斯不禁打断了他,“我记得这话你说过很多次,我奉劝你最好仔细思忖是否应该现在兑现。我们不如干脆一点,给我们名单,然后告诉我你想让我做的。”

卡卡洛夫久久无言,西弗勒斯感到自己的血液随着凝重的空气一起下沉。“没有名单。”卡卡洛夫喉咙喑哑,“我与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家长们签订了牢不可破的誓言。说出他们的名字,我会在咒语的惩罚中痛苦死去;为他们保守秘密,我会被黑魔王折磨而死。这本就是个死局,西弗勒斯。”

“那么。”西弗勒斯站起身,“我们不会在你这里多做停留。”

“等等,西弗勒斯。”卡卡洛夫在墙角哀求道,向他伸出了手,“可怜可怜我吧,我不想落到他们手上。我知道你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样。杀了我,让我毫无痛苦地走吧,给我一杯你最厉害的毒药,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

“我不是你们的尸人,伊戈尔。“西弗勒斯难以按捺心中的不耐和厌烦,“撞死在墙上、饿自己几天,自杀的方法有很多,不用我教你。”

“我做不到……从现在开始绝食也为时已晚,他们已经快到了……”浑浊的眼泪从卡卡洛夫的眼角泌出,“给我个痛快吧,我不过是向你要求一个温和点的死法,你曾答应过要帮我。”

“为何不逃走?”图卡娜在他身后出声问道,听得出来这个疑问她在心中酝酿已久,“你必须要死吗?”

“你很好心,夫人。”卡卡洛夫向她苦涩地微笑,但话却是说给西弗勒斯的,“没那么简单,我的家人和孩子都在黑魔王手上,若我胆敢有半点违抗,他们势必折磨我的家人。你现在是已婚之人,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西弗勒斯微微转头看向了图卡娜,那姑娘与他对视了片刻,飞快地别过了眼去。

是的,一切都变得复杂了。西弗勒斯心中沉吟。

房屋中央的水晶球蓦地发出幽微的荧光,淡淡的魔力波动扰动着屋内沉滞的气流。卡卡洛夫张大了双眼,胡须颤动,“他们来了!快动手吧,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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