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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 professors她的教授们

图卡娜

地窖里潮湿闷热,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泥土的气味,青苔隐秘地沿着石缝蔓延,幽深的台阶被墙壁上长明的火把照亮,木柴燃烧的爆裂声和水珠坠落的滴答格外清晰,行走此处的旅伴是窸窸窣窣觅食的耗子和地牢刑讯室恐怖故事中的无名幽灵,画像中的人物要么跑去了阳光明媚的地方,要么昏昏欲睡,留下来的多半是血腥骑士和嘶嘶作响的蛇。

霍格沃茨中只有斯莱特林还沿袭着巫师们数千年前在地穴中居住的传统,让人联想到召唤恶魔的神秘仪式或使白骨复生的珍奇药物,或许人们对斯莱特林的部分偏见也源于对这种隐秘而黑暗的生活方式的厌恶,图卡娜心想。总之,这个被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描述为温暖小窝的地方让她感到压抑。

由于魔药是她最不擅长的科目之一,图卡娜并非魔药教授办公室里的稀客,她和斯莱特林的男级长擦肩而过,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又是你的亲切问候。

斯内普坐在他的写字台前,安静地批改学生们的论文,一张张羊皮纸杂乱无章地堆在桌上,一根伤痕累累的黑檀木魔杖静静躺在他的手旁。黑檀木——没世不渝的忠诚。

透过魔杖,可观秘辛,加里克常这么说。盯着别人的魔杖实在有失礼节,图卡娜很快移开了视线。

她在禁闭时总是见到他书写、批改、读书,有时候熬制魔药,和斯内普并排处理材料是一件异常恐怖的事情,所以图卡娜此时对他布置的繁重作业甚至充满了感激,她由衷地希望在接下来的两小时内,斯内普的屁股能牢牢的钉在写字台后的椅子上。

她的任务依旧是修复渗漏的坩埚,大约是斯内普对她修理魔杖的名声有所耳闻,自去年以来,她的禁闭就不再与老鼠的脑袋、蚂蝗的口器或是弗洛伯毛虫的粘液相伴,老鼠和蠕虫虽然都是可爱的生物,可是一满桶腌制的僵死老鼠和黏糊糊的虫子却不是那么可爱。

斯内普的笔尖从容不迫地划过羊皮纸,留下苛刻的评语,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传闻中的前食死徒通常在论文的评价中毫无保留地露出自己锋利的毒牙和舌头。他的眉头依然深刻,他的手指烦躁不安敲击桌面,嘴角紧绷,不知道哪位锋芒毕露的呆子的论文能让他的表情如此酸愤,可能是那个声名远扬的隆巴顿男孩,或许我应该祈祷它不是我的,图卡娜默默地说。

她努力伸长脖颈,瞧见了他手中那张勉强刚满12英寸的羊皮纸,顿时心满意足地想着,虽然我的内容狗屁不通,但至少我的字数凑得够长。

斯内普的鹰勾大鼻依然戳在纸堆里,手上批注不停,“专心修你的坩埚,奥利凡德小姐。”他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图卡娜做了个鬼脸。

低年级的坩埚上刻满了幼稚的涂鸦——“杰尼是条大鼻涕虫”、“黑蝙蝠蝙蝠蝙蝠”、为何还不下课。她读着,然后用咒语将之清理,脸上挂满微笑。高年级的坩埚上有药渍、蚀痕以及爆炸造成的裂洞,有的干脆融化了,就像她自己的那只一样。而对付备用坩埚要小心毛螃蟹,你永远猜不到寄居在老坩埚里吃了药渣的毛螃蟹会变成什么怪物。她叹口气,好在我与隆巴顿之流不算太多,不过霍格沃茨的备用坩埚终归不太够用。

修理东西的时光并不煎熬,她总是替同学修魔杖,一次十个纳特,赚点小钱。图卡娜很快从地窖告退,双腿自然而然地带着她走向天文塔,今晚不是斯内普值夜,她拿出望远镜短暂地享受了一会儿如画的星空。图卡娜!疯眼汉穆迪宽阔的身板挤到了她的身侧,将他那条坏腿倚在了墙壁上,他从腰际拿出了酒壶饮上一大口,身上的海狸皮马甲散发着野兽般的气味,在看杜鹃座(tucana )?

晚上好,先生。她咯咯笑着抗议,别这样开玩笑!我的名字太怪了。

他粗犷的脸上裂开一个笑容,滴溜溜飞速转动的魔眼定格在了她的脸庞,用沙哑的声音瓮声瓮气地说道:不奇怪,女孩,这在古老的巫师家庭中是常事,曾有一个家族每位成员都以星座命名。

图卡娜瑟缩着垂首,她是私生子,对自己的生母了解甚少,而所有人都对她生父的信息讳莫如深,加里克·奥利凡德一遍又一遍轻柔而残忍地提醒她,图卡娜能冠上姓氏是蒙受他的怜悯。身世之谜始终能够令她肺里凝结着疼痛,它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露出小心翼翼的笑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撮东西,向他摊开了手掌,这是给你的。

流液草!穆迪惊讶地呼哧呼哧喘着气,他的木腿咯噔噔撞击在地砖上,一把抓走了它们,你真的做到了,不是吗?聪明的女孩,你怎么从斯内普那里得到它的?我猜是一个无声咒?

是的,无声咒。图卡娜回答,就像这样。

她静默地轻挥魔杖,穆迪手中的流液草就飞回了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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