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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雨萌一下坐起来,脸红成猪肝,“能不能不要说这件事了啊,刚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

“不用解释,妈又不会真的笑话你。”

“……”

孙雨萌看着妈妈好半天,舔了舔唇,她觉得好像怎么解释都没用,那就不要解释好了。

“棠棠你们平时做措施没有?”

之前刘玺然和萧芦城说过,但她不确定他会真的照做,眼下她这一问,孙雨萌想到他们俩往常的事,不心有担忧,“他是说不会怀孕,可实际上,我也不知道那样的措施算不算措施。”

“……”

刘玺然是过来人,自然懂孙雨萌的意,她沉默了一阵说,“他也是有分寸的人,不会让你为难。”

“但是如果怀孕,我会留着孩子。”

孙雨萌低着头,这话说得却很认真。萧芦城正好下来倒水喝,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她这么说,心头一热,唇角上扬的同时,眼眶也热了。

第一次听女人说要给他生孩子是在孙雨萌那里,而现在孙雨萌还是个学生,她不顾自己学业也愿意留着他的孩子,他心的满足无法形容,他想,自己没看错人,没爱错人,孙雨萌对他的感竟然已经这样深了。

“刚结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喜欢一个人至深时,愿意为他牺牲所有,那根本就关系不到意愿问题,是潜意识的,是不自的。

估计当时我还没那么喜欢他吧,我凡事以自己为重,觉得还在念书是不可能给他生孩子的。可越到后来我越在乎他,他的辛苦,他生活中的许多无奈,我能理解了,我也能站在他的立场去看事,我想我很爱他,这和过去跟顾栩那种感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依赖,在顾栩那里我是习惯想要得到。

而萧芦城,他那么富有,事实上我看到的他,他作为商人,他活在繁忙而且b云诡谲的生意场上,他的感是贫瘠的,他不善表达,甚至他在第一段感里受过伤害之后他曾几何时不再相信女人——虽然他没有那样说过,但我知道,其实一开始他想和我结婚,大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爱我,我年轻,我有活力,这让他有新鲜感,这对于一个有钱男人来说太正常了,想要的就夺取,不折手段,可感这种东西不一向这么奇怪么,虽然他得到我的方式太过卑劣,事实上他在我答应他那天开始就在付出感了。

他原本的感有多枯竭,到他为一个人交付真心的时候就有多热烈,妈妈,这样的男人值得我付出,时间,青春,以及我二十岁之后的人生,所以就算哪天我暂时搁下学业去为他做点有意义的事,我也不算亏啊,您觉得呢?”

孙雨萌第一次这样无所顾忌的和刘玺然谈及她和萧芦城之间的事,她这样一番话,让刘玺然意识到她已经陷在这段感里再也无法抽身。

她看多了豪门公子与灰姑娘的故事,门第观念不只是存在于人的脑子里,而是现实存在的东西,别说是两个人的婚姻,哪怕是交个朋友,身份背景的悬殊只会让没有共同话题的两个人活在一个世界,却是两种语言。

刘玺然一直担心孙雨萌和萧芦城这看似现世安稳的婚姻只是昙花一现,她怕孙雨萌眼前的幸福是海市蜃楼,尤其在孙雨萌和他说了这番话之后,她心的焦虑更甚——她活到这个年纪,感悟最深的就是,感里最认真的那一个付出最多,受到的伤害也就最深,所以她不止一次对孙雨萌说,无论当下萧芦城对她有多好,她也不可以有太深的执念,未来的日子还有无数的可能,谁知道哪天他就看上更年轻的女孩子了?

当然,这与萧芦城的为人无关。

刘玺然和他有交集,自然是了解他是一个涵养极高的人。

但是男人啊,他就是视觉动物,十八岁的时候喜欢十八岁的女人,到了七十八岁,他还是喜欢十八岁的女人。

哪怕他曾经爱你胜过爱他自己,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再到更爱的人。

不仅仅是男人,连女人也一样。

刘玺然就是吃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苦,她怕孙雨萌走自己的老,每个人的维都不会一层不变,万一哪天萧芦城以及萧家的人就突然觉得孙雨萌配不上他了呢?

“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啊,棠棠,你还年轻,不能意气用事。

爱不是生活的全部,它固然重要,可你在理事的时候一定要理智。

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确实是个很容易让女人着的男人,但你想过没有,他喜欢年轻女人,今天喜欢你,明天就有可能喜欢别人……虽然他对我很好,但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只看当下,我就怕他以后……”

“妈。”

孙雨萌笑着,按着刘玺然的手背,“我和你说这些,都是深虑过才说的。我做过最好的打算,自然也就做过最坏的打算。我和他,我们俩的差距这不只是我们在嘴上说说而已,我都看得到,我也都有自知之明。

上社会,名门公子哥,他们的婚姻通常有百分之九十都像是一桩交易,互利互惠,有利可图才能天长地久。而通常娶了平民百姓的,哪怕中途再恩爱,但十有八、九都不会走到最后,这就是现实,像魔咒一样——我和萧芦城结婚,我想到很多种可能,我也想万一真有那一天的时候潇洒抽身,可感这种事,除了不是真的爱过,要不然谁真有本事收放自如?

所以你放心好了,不管我和他能相爱相守到什么时候,如果真的有分开那天,我不会自暴自弃,我会活得更好,我从来都不是喜欢糟践自己的人,这一点您很清楚,所以还有什么是不放心的?”

刘玺然在感上吃过亏,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她和顾立文,与现在的孙雨萌和萧芦城太像了,她就是怕孙雨萌在感里受了重创会一蹶不振,走她的老。

想起过往,她眼里浮起一抹雾气。

孙雨萌看她眼睛都红了,自然是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便柔声安她道,“别想那些了,都过去了,我和孙凯都没有埋怨过您。”

“要是当,当我没有走那条,你和孙凯哪会遭那么多白眼,我们家的穷,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呢。”

孙雨萌叹气,倾身抱她,“妈,你和孙从军结婚的时候他就不算富裕,怎么能把穷归结到你身上呢?那些钱都是你自己挣的,哪怕是最后你一把火把它烧了,也没人有资格指指点点。”

刘玺然抹了一把泪,摇了摇头感慨道,“毒品害人呐……”

那时候顾立文和王燕云结了婚,孙后不久她就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了有正式工作的孙从军。

十几年前,她和一些朋友去了沿海城市打工,她是个很有头脑和本事的女人,受到老板重用,跟着老板跑生意,几年就赚了一百多万。

那年头的一百多万真是一笔很大的数额,也许是环境因素,有钱之后的刘玺然懂得享受,懂得挥霍……她身边来来往往有钱男人不少,想要b她的也不少,但她自打嫁了旺盛又粗俗的孙从军,结婚几年之后就对那档子事没兴趣了,自然也就对男人没兴趣。

当时,结了婚的女人外出务工,稍有姿的,几乎都是有个“二老公”的。刘玺然这种肤白貌美又有气质的美女更是许多男人垂涎的对象——她都有钱了,本又怎么会需要男人b养?

女人一寂寞就容易出事。

她寂寞了,就跟一帮女人去总会消遣。

所谓的消遣,除了找男人,除了笙歌,还会有什么?

她开始吸毒。

一开始听别人说玩玩而已,不会上瘾,她信了,200块一克在她

看来也不算贵。

一张银锡箔纸,一根用纸裹的吸管,一个打火机。就这样,刘玺然在那年冬天,靠在沿海城市不算冰凉的卧室墙上,飘飘,醉生梦死……

她上瘾了。

她试图戒掉,可浑身犹如万蚁噬身的痛苦她忍耐不了。

后来毒一次比一次厉害,毒品涨价了,以前的200块一克,涨到了400,600,最贵的时候800块也是供不应求。

一旦沾了那种东西,银行卡的钱一天天的在缩水,如孙雨萌所说,完全等同于烧钱。

前后一年多时间,刘玺然花光了她几年所有的积蓄。

后来是孙雨萌的外公听到这个消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死在外头,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车去把她接回来。

刘玺然被捆了两个月,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她生不如死。

后来她不都愿意去回忆她是如何戒毒的,一是她可能真的忘得差不多了,再就是,她戒掉毒瘾第一次出来看外面的阳光那天,就是她的父亲过世那天。

父亲的病是被她气出来的,身体病了,心也病了,一个老人,终究是活不了多久。

刘玺然这一生是被自己毁掉的,她不想面对顾立文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结婚生子,是因为她自卑,是因为她觉得没脸见他,顾立文和她都很清楚,但他们从不说……

时间回到现在,孙雨萌坐在她面前,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听到母亲对她说起当年那段回忆,心里无比沉重。

她看着母亲,用类似于长辈的目光看她,为她当年的不懂事惋惜,也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

萧芦城竟然拿着空空的马克杯在楼上站了一个小时了,他不动声听着岳母大人的回忆,心里叹息,人犯错,往往就只是一念之差。

他摁了摁眉心转身回书房,口渴也就忍着了,还是不要去打扰母女二人比较好。

楼下的厅里,明亮的水晶灯照在孙雨萌白净的脸上,她注视着这个被她叫了二十年妈妈的女人。

她的苦,她的不甘,她从一个被许许多多男人爱慕的漂亮女人,变成了如今一无所有只得一具病痛身体的苍老女人,孙雨萌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岁月无又残酷的痕迹,所谓的物是人非,造化弄人,大概,也就是顾叔叔和她这样吧。

“你恨他吗?”孙雨萌问。

“为什么要恨?”

刘玺然早已释然,提起那个人只是婉然一笑,“说到底他有什么错,那个年代的人,若不是太过叛逆,谁敢违背父母的意愿。再说,当时顾立文他母亲病倒在,他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跟我一走了之,没得选择了,只好答应下和王燕云的婚事。”

她说着就又笑了,“事过去了那么多年,其实除了刚开始那阵儿,后来答应你外公嫁给孙从军,日子过得不成样子,哪还有心去怀念花前月下……”

“我觉得顾栩在走他父亲的老。”

“是啊,就好像恶循环。顾立文看到顾栩为了让王燕云安心治病而答应和澜澜交往,那简直就是他当年的真实写照,你说他难不难受?”

加湿器在一旁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宽敞的屋子里除了电视声和母女二人的声音,偶尔大福也会嚎两句……满室温暖,哪怕是提起感伤的往事,这气氛到底也是温馨的。

孙雨萌懒洋洋的倒下去,再次枕着刘玺然的侧躺着,想了一会儿问她,“那,如果顾叔叔来找你,你还会给他机会吗?”

“不会了。”

“妈妈,人与人之间,是不是真的分个谁可以和谁般配?”

“大概是吧。”

刘玺然往后靠着,抬头望着天花板轻轻呼了口气,“你顾叔叔那样的人啊,你也看见了,人家医学博士,有钱,又有地位,要找什么好女人找不到?只要他愿意,找个年轻的都可以,我一个离过婚,还吸过毒的女人,他来找我?自降身份?他是疯了还是傻了?这不是给人笑话么?”

“妈妈……”

虽然这话是事实,可孙雨萌听不得她这样说自己,刘玺然云淡风轻的耸了下肩,笑道,“妈只是实话实说,没其他意,也没有看不起自己。”

刘玺然看时间不早了,在孙雨萌上拍了一掌,催她上楼睡觉去,“十点了,还不去睡明天你起得来?”

孙雨萌撒了会儿娇,这才缓缓坐起来,“那我就去睡了,妈你也早点睡,电视别看太晚。”

上楼过书房,孙雨萌看萧芦城还在做事。

也没叫他,自己就走进去了,往他上一坐,笑着问他,“这么晚了还要忙啊?”

“是啊。”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拿着鼠标,眼睛没看她。

“不跟我玩亲亲?”孙雨萌把他的脸掰过来,非要他的注意力转到她这里来。

男人笑了几声,终于收回手,双手抱着她,“那就要看你了

……”

孙雨萌吻他的薄唇,垂眸小声说,“那就回房呐,在这里怎么亲亲?”

萧芦城挑眉,故意四下看了一眼,“谁说不可以?”

“回房去。”她扯他的衣领。

“就这儿……”

男人说话间已经抱着她站起来,把她放在宽大的桌面上,人站在中间,暧道,“我去关门,省得一会儿我岳母她老人家又来。”

孙雨萌:“……”

几秒钟后他锁上门回来,撩起孙雨萌的衣服下摆,“我们来示范一下,看看是不是只有上才可以。”

半个小时后,孙雨萌打开了书房的门。

她在门口站了一阵,确定妈妈不在,这才抱着衣服,光着脚丫子往卧室跑。

萧芦城还在整理自己,她有心理阴影,做不到他那样淡定。

孙雨萌洗澡的时候萧芦城悠悠然回到卧室,打开室瞧了瞧她,笑道,“我岳母好像已经睡了。”

“嗯。”

“棠棠,我们换了地方,再来一次?”

“……我不。”

“那算了。”

男人一脸失落的转身,叹气,“我一直以为你很爱我,虽然你没说,但至少,我那样认为。”

“……”

“可能我想错了。”

“……”

没多久,孙雨萌从门缝里伸出脑袋,“那个,你来一下。”

萧芦城倚着落地窗悠闲地翻杂志,闻言慢慢抬起头来,眉梢挑起,“有事?”

孙雨萌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开口,“要、要不要来和我一起洗?”

他站直了身子的同时合上手里那本杂志,笑得眉目如画,“好啊。”

题外话写到这里我想赘述一下,孙雨萌母亲这段往事,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

她母亲的故事和刘玺然、顾立文、孙从军这三个人一模一样,前两者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女方家里没落了,男方家里就翻脸,不过那个朋友是她妈妈亲生的,她爸爸和孙从军一样的极品。

我觉得我会让刘玺然和顾立文在一起,算是在故事里,圆满一下那个阿和她爱的男人,希望看文的各位原谅这个作者总是这么任。

第112章不怪你

秦佩雯站在镜子前打量身上这件衣服,好像左看右看都不满意,心里不感慨,岁月不饶人。

如今她早已年过半百,眼角鱼尾纹明显,看着跟前陪她试衣服的年轻导,忍不住笑着说了句,“看着你们这些二十来岁的姑娘,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老了。”

导小笑着上前替她将肩部熨帖平整,看着镜子里那位中年贵人,恭敬道,“每个人都不会永远停留在最好的年纪,如果我五十多岁的时候能保养得跟您现在一样,那我就真是很满足了。”

秦佩雯摸着自己的脸瞧了又瞧,稍有些不自信,“不难看么?”

“您很漂亮。”

这位导一直负责她这个大户,跟她关系算是亲近了,通常也都不会恭维她,也就是因为这样,秦佩雯才选择一直由她负责。

“听你这样一说,我可就安心了。”

秦佩雯转过身去最后看了一眼衣服的背面,这才说,“那我就要这件,一会儿给我b起来。”

“好。”

秦佩雯去里面换衣服,导在外面等她,没多久她就换好出来了,却看见此时镜子面前多了一个人。

她眼中浮现出一丝愕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真巧啊,居然买个衣服也会到你。”

程韵怡身上试的那件,和秦佩雯要买的是同一个款式,只不过她更瘦些,穿在身上似乎更漂亮。

“而且,我们俩的眼光几十年如一日,还喜欢一样的东西。”

程韵怡眼睛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却笑着和秦佩雯说话。秦佩雯把衣服拿给导小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站在程韵怡的身旁。

她一脸的淡定,刚才眼里的愕然早就消失不见。

“身材保持得不错,这些年还在坚持练瑜伽?”秦佩雯笑着问。

“是啊,虽然输给了你,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自暴自弃不是……”

程韵怡转过身来,和秦佩雯面对面,她说,“倒是你,好像发福了呢。”

秦佩雯怎会不知道她语气里的嘲弄,她也不计较,只是点点头,“是啊,日子过得太好,无忧无虑,不知道怎么就胖了……不过,他们都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

“那你刚才怎么不自信了?还问导你难不难看?”

“背地里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程韵怡你怎么一辈子都改不掉这坏习惯呢?”

秦佩雯一般况是不会给人难堪,但程韵怡那话让她很没面子,她也就不会气了。

她这话一说,程韵怡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冷冷道,“听也总比背地里干龌龊事来得好,你说是不是?”

秦佩雯轻笑一声,“你在说你自己吗?”

“不要跟我装模作样,当要不是你让人在我燕窝里放了东西,会发生后来那些事?”

程韵怡毫不气的指着眼前这由始至终都没有太动的女人,她绪上来了,愤怒道,“你太卑鄙了,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你竟然算计我!”

闻言,秦佩雯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语气冷冷的,“程韵怡,少演戏了。”

“……”

程韵怡突然脸一变,和她四目相对时,目光竟有些闪烁,耳边,是秦佩雯冷静的声音,“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你想想看,我和你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人,我怎么会有那些下三滥的东西?

你要怪,就怪我有个本事太高的表哥,他闻一闻就觉察到我燕窝里被人下了药——正巧你去上了洗手间,他就把你那碗换了。”

“你简直是胡说,我根本没有……”

“不要否认了,当天的晚宴是在你们家,除了你们家的人,还有谁会进得去厨房?”

秦佩雯双手交握在身前,一脸的云淡风轻,她看到程韵怡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她说,“你和萧栋刚离婚那阵子,我的确是自责,可是后来一想,如果那天不是有我表哥在,那么跟萧家司机睡在一起并被人看见的那个人就是我——程韵怡,你已经如愿得到了我的男人,怎么就还不死心,还不放过我?真要看我身败名裂甚至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你才满意么?”

程韵怡缓缓抬起目光,一双眼睛通红,她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恨你,萧栋他和我结婚后都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你,喝醉了也还叫着你的名字……秦佩雯,我怎么可能允许我的男人跟我睡在一起却想着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你!”

“你明知道他想着我,你还拿手段让你们家的人促成这桩婚姻,你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你少拿一说教的表对着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

程韵怡恨她,恨这个女人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却从没反省过,其实一开始夺取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对方,而是她自己——秦佩雯才是萧栋青梅竹马的恋人,是她的足才导致二人渐行渐远,到头来,她却把所有责任推在秦佩雯身上。

秦佩雯呼了口气,淡淡道,“你觉得我恶心,那我就恶心,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无所谓。但是程韵怡,你拿自己的仇恨去束缚了孝正一辈子,那孩子有什么错,他为什么就得从小就生活在你编织的谎言与痛苦里?你敢对他说实话吗?你敢对他说当那碗燕窝里的药其实是来自你自己吗?”

程韵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站不稳往后退了一步,秦佩雯埋下头去,捏了捏有些疼的眉心,“你不敢。你自私,你懦弱,你为了在那孩子面前树立你的形象,不惜让他变成一个冷血的人,一个在感里孙时孙地于极端的人。你害了他,你害了你自己的亲生儿子,孝正他身上着栋的血液,他天生不是一个坏人。是你让他变得不可理喻,程韵怡,没人能救她,除了你自己。”

她说完就慢慢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韵怡,不要觉得你有多爱萧栋,要说爱,你比不上我。”

程韵怡眼睛里涨满了温热的液体,她哽着嗓子说,“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秦佩雯笑,“我会为了他终身不嫁,你会吗?”

“……”

“你不会。”

秦佩雯再次转身,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在外这些年你没缺过男人,你也缺不得男人,而我啊,这一生,只认这个男人。”

程韵怡闭眼,泪水肆意,“我太寂寞了……”

秦佩雯走出这更衣室之前,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我心里有他,他一直在,我就永远不会寂寞。”

……

……

上午十点,程孝正接到教授的电话。

化验结果出来了,傅恩希那颗药丸,居然是抗癌的。

程孝正在知道这个事的时候,头皮有些发麻,这意,这意是傅恩希那个女人她有癌?

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在办公室沉默不语,什么事也没法进行。

他慢慢回想起那天晚上她的不对劲,当时就觉得她是拿命在和他亲热,好像是临死前非要任一回。

在办公室坐不住了,他拿了衣服就往外走。

驱车去酒店,他觉得他要找傅恩希问一问。

他想知道,那天晚上她究竟只是想要任一次,还是,其实她只是想牢牢记住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傅恩希知道他这些年洁身自好,他未必不清楚她也是多年没有男人,这是很微妙的一件事,哪怕他们彼此不承认,却在心里都将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此时傅恩希在大堂理事务,不经意抬眼看见那人朝这边走过来。

起先她没有太在意,反正程孝正母亲住在这里,他经常都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今天那人好像有点异常,那视线分明就是落在她的身上,并且,他在愤怒什么?那眼神,他在发什么火?

程孝正在傅恩希面前站定,她停下工作,不解的望着他,“有事?”

“当然。”

“找服吧。”她说。

“不,找你。”

“……”

傅恩希来不及说点什么,他一把拉住她就走,看得一旁她的下属都傻了眼:我们经理和程先生是怎么回事?拉着手?谈恋爱来的?

可是程先生那度好像很有问题,对待女孩子不应该温柔一些么……

“你干什么啊,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傅恩希被他拉到外面人少的地方,她狠狠甩开他的手,揉着被他捏疼的地方,那样子简直就是不耐烦极了。

程孝正眯着眼看她,简直就像看猎豹眼里的兔子,那么小,那么小,手无缚鸡之力,轻轻一捏就没了。

“傅恩希我问你,当年有没有撒谎?”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恩希面对这人本来就心虚,他这时又突然提起这个,她不想面对他,转身就要走。

然而她才走了两步,背后那人就冷笑了一声,淡淡道,“你要走也可以,我不介意一天到晚耗这儿等你,你不怕工作有麻烦的话。”

“……”

傅恩希气得一下转身瞪着他,“你这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是无赖么?”

他竟然点头承认,“我就是。”

这可让她没辙了,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她知道程孝正疯起来就没有底线,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他真的耗在这里而她长时间不予理会,她真不知道他会做点什么事出来表达他的不满。

“你想怎么样?”她冷冷的问。

“不怎么样,就想要句实话。”

他双手揣在裤兜里,慢慢走近了她,“傅恩希,我不想为了那孩子的事搞得和你对簿公堂。有萧芦城做靠山也没用,是我的,我不会便宜任何人。”

“你想,怎么样!”

她咬紧牙关,又重复了一遍。

“傅程程?我女儿?”

他居高临下的样子,那说话的语气,在傅恩希眼里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傅恩希讨厌他这样,就像讨厌他母亲一样。

她没有出声,将脸转到了一边。

于是,程孝正在她的沉默里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心里是怎样一种感受?

很多年后他回忆起那一天来,他知道,那时候的他是紧张的,却又掩饰不了那种拼了命抑制却不能的兴奋。

他笑了一声。

傅恩希注视着他,发现他脸上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表,如果非要形容,那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糖吃的孩子,他开心,他欢喜,在他紧紧攥着傅恩希的手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

“恩希……”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这样的他,终于和最想方设法要接近她时的那个人相重叠了。

而傅恩希在这种事是慌乱的,她不知所措,她那瘦骨嶙峋的手在抖,她试图从程孝正的宽厚有力的掌心里抽出来,他却死死拽着不放。

“是我的,是吗?”

他再一次问,声音低下来,听在她的耳朵里,那是从他自身的高贵里降份来才有的卑微却柔和的嗓音。傅恩希不敢面对他太过的目光,低垂的眸,不停的闪烁着睫毛,她整个人在他的高大身形里缩成很小一道影子,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绪,紧绷的弦就这么断了,她眨一眨眼,泪就落下来,她说,“是啊,我这个……你母亲眼里的低贱女人,给你生了个孩子,如今,她就快十二岁了。”

回忆是多么残忍而又无法遗忘的东西,傅恩希还记得和他在一起最快乐的那段短暂时光,那些日子,她是真的将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如果萧芦城是她生命里最灿烂的一束烟火,那么程孝正,他就是她的黑暗天使,西法。

她仰着脸看他,男人英俊的模样,挺括的衬衫领子,和那时候一模一样,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老去,时间带给他的除了眼角那抹更添风的沧桑,再无其他痕迹。

“可那又怎么样呢?程孝正,不要忘记你说的那些话,我不过就是一个陪人喝酒的女人,我这么贱,这么一文不值,我怎么配给你生孩子?”

她着泪,唇角却往上翘起,她想要给他一个好看的笑容,却抑制不住眼眶里的。

程孝正双目通红,他咬紧牙关狠狠按住她的肩头,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很久很久,她看到他因为难受而缓缓滑动的喉结,跟着就听他沙哑的嗓音说,“恩希,你真的信吗?”

她笑着点头,“我信。”

她给了他机会,那天早上她去找他,就是想给他一次机会解释,傅恩希不相信一个曾经看她时眼眸里都是柔的男人只是把她当成了报复的工具,然而,他一句解释都没有,他只是承认,他承认了在萧芦城面前说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离开你也好,不然总是看见你和萧芦城逗得你死我活,你们不累我也累。”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双手捂住了脸,片刻后她将脸上的泪水全都擦了去,她整理好了自己的绪,问他,“程孝正,你会从我身边带走程程吗?会为了她,跟我对簿公堂吗?”

程孝正一直注视着她,站在那儿动都没有动一下,过了许久他终于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肩上收回,“我不会。”

“你带她走吧。”

“你什么意?”

程孝正不懂她,明明她是那样在乎那孩子,现在和他说这个,是在开玩笑么?然而,她只是无比淡然的笑了,“程孝正,为了程程,你回萧家和你爸爸,你爷爷,还有你的,你阿,去和他们讲和吧,就当是为了程程,让她在一个好的环境里长大,好不好?”

他皱眉,冷冷道,“我需要跟谁讲和?程程有自己的父母,她自然会有很好的生活环境,我为什么要带她回萧家?”

“不管你承认与否,你都是姓萧!”

“是萧芦城让你来跟我说这些?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代理人我怎么不知道?”

程孝正好笑的盯着她,他讽刺道,“真是奇了怪了,我的女人由始至终都在帮他,说你对他一点意都没有我还真有些怀疑。”

傅恩希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也不打算和他多解释,“孙你怎么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是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女人,不是。”

她说完转身就走,走得又急又快,眼看就要走到电梯面前了,程孝正却在她身后轻声开口,“生病了为什么不说?会不会很严重?你在吃抗癌药?出什么问题了?哪里长了癌?”

傅恩希脚下一顿,她听到自己心里咚的一声,她紧张的握紧了双手,背对着他想要装出一事不关己的度,“你在瞎说什么啊,你才病了,你才长

了癌!”

“那晚上来找我,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会想要和我再疯一次,对不对?”

“……”

“傅恩希,你很擅长撒谎,可你不擅长骗我,”

他已经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后,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唯一一次就是那天早上,我是有多蠢才会相信你那番鬼话?”

她更紧张了,心脏跳动,似乎就快跳出来了,她抬手按在了口,他低沉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你真的很有本事,要离开我,却要带走我的孩子,傅恩希,你觉得我会原谅你。”

泪水再一次落下,她轻轻回了下头,哽咽道,“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呢?你已经把我的自尊全都踩在脚下了,我连为自己找回最后一点尊严的资格都没有么?

“为什么留着孩子?”他问。

“我舍不得。”

“为什么舍不得?”

“……”

她低着头,眼眶里的液体像是开了闸纷纷涌出,她狠狠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颤动的肩膀出卖了她。

程孝正从身后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他面无表的目视前方,他叹气,“爱我是吗?恩希,你很爱我,你非常非常爱我。”

“……”

“说,是!”

他的手自后面伸过去,有些霸道的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承认,可傅恩希除了发出哭声,就是不愿意开口说一句其他。

“跟我走。”

程孝正无奈了,这女人太倔强,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拽着她向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傅恩希却不想和他离开,“程孝正,我不。”

“为什么不?”

“我在工作。”

“去你妈的工作,不稀罕!”

他眉毛竖起来了,完全就是不容商量的语气,他说脏话,可他在说脏话的时候那样子显得特男人,傅恩希一时恍惚,稀里糊涂的就被他弄到了车上。

等到车门锁上,她终于急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他点燃了车子,只是回头望着她魅一笑,“带你去疯。”

……

……

孙雨萌和裴培成功注册了公司,在市中心租了办公楼,裴培负责招聘,她负责找合适的地方做自己的工厂。

萧芦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她的账户里弄了一笔钱,不小的数目,她问起,他就说就当是他的投资好了,这样一来,他就理所当然的盯着孙雨萌的一举一动。

而这个时候孙雨萌的的确确是需要用钱,萧芦城不是别人,银行贷款利息又太高,她没有理由不接受他的好意。

联系了中介,这天下午孙雨萌和地产经纪一同来到郊外一个旧厂房,这是她看的第三个地方,比起前面两个,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其他,都让孙雨萌更满意。

其实她自己并不是太懂,只是先把有意向的记下来,回头还得和裴培商量,或者也要和萧芦城说一下。

“那就先这样好了,回去我还得找其他人问问意见,毕竟公司不是我一个人做主。”

孙雨萌礼貌的应付着经纪人,那人跟在她身后,不想失手放掉这条大鱼,度谦恭,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孙小您回去一定好好考虑,这个价位,这样的厂房,已经是极好的了,而且以这周围的地理条件,绝对不会出现污染事件。”

“行,我会考虑,二十四小时等我电话吧。”

孙雨萌和经纪一起出来,两人正要上车,却见另一家中介公司开了车来。

经纪人见状朝那车子颔首,“孙小你看,这地方不止挂在我们一家中介,时时刻刻都有人过来看,您要是出手慢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孙雨萌闻言眉心皱了皱,心说怎么这么抢手!

然而,当那辆车上的经纪人带着他的人下车时,孙雨萌一眼认出那个高个子英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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