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能和尚眉头一跳，“不好不好，这短剑不好，再选其它的吧，你看那柄常见带着多威风，还有那只钵盂，可是当年法海禅师的燃指钵仿品，还有那只桃木发簪……”

“嗯？”路小南立刻将短剑抓住手中，“就选它了。”

思能和尚嘴巴张的大大的，“你，你，你这小子怎么不听劝。”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我懂。”路小南把玩着手中短剑头也不抬，这柄短剑连鞘也不过三十厘米，很像一支匕首，藏在衣袖中正好，抽出剑来，其上有篆书幽冥二字，寒光内敛，黯淡藏锋。

路小南翻来覆去的观看，脸上笑意荡漾，对这柄短剑很是满意。但他的笑容看在思能和尚眼中却是无比的可恶，“小子，你能不能别在为师面前把那剑摇来晃去，为师我，我，我……”

忽然有轻笑传来，依然还是先前冷哼的那个女声，很短促，似发声之后立刻捂住了嘴巴，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来，笑声似乎就在房内，可路小南的目光寻找时依然没有看到人，这有些奇怪，“谁啊？”

思能和尚再次苦笑，一指桌上突然出现的一件暗黄色背心，“这是，是一位前辈高人送你的礼物，收下吧。”

“是哪位前辈啊，我得谢谢人家。”路小南看那背心显得古旧，有些怀疑是件好宝贝。

“为师都有些嫉妒了。”片刻之后那人似乎走了，思能和尚长吁一口气，“这件背心叫做若风甲，你可别小看它，这件若风甲在修行界可是鼎鼎大名，采北极星辉凝聚云霞炼制，穿在身上轻若无物，防御力超强，寻常法器根本破不开，唉，她为了你可真是舍得啊，原本一直穿在身上，今天竟然脱下送给了你……”

路小南有些呆滞，是哪位前辈啊，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面子？师父思能或许有，但看他听到声音就像老鼠见猫的模样，也不大可能，“这位前辈究竟是谁？怎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就是孤儿一个，又有何德何能……”

“这位前辈的情况告诉你一些也无妨，她住在宏光寺已经两千多年了，平时呆在秘府中清修，几乎从不外出。”

“那……”

“乖徒儿你就放心收下吧，她对你没有恶意，也只有她看得上眼的人才会给一场造化，没想到你小子的福分真是不小。”

此时天色已亮，路小南抱着思能和尚给他的经书往回走，据思能和尚说，这些经书必须融会贯通之后才能打好基础，然后才能传他术法，他总觉得这个连哄带骗收他为徒的和尚很不靠谱，这些都是普通的佛家经书，融会贯通之后岂不是就可以做和尚了。

出了宏光寺，坐上公交车，由于时间还早，车上乘客并不多。路小南翻开一本《法华经》，全是竖排的繁体字，看了两页便有些眼晕，于是抬头望向窗外，原本因昨夜大雨城市的天空变得清蓝，但此时不过几个小时，又有雾霾烟尘开始蔓延在城市中，渐渐遮蔽了天空，让这座城市再次变得灰蒙蒙，而人们似乎早已习惯了城市的颜色，脚步匆匆，无人停留。

一只鸟飞翔在城市的天空，不知是找不到同伴，还是这个城市本就没有了鸟栖息，显得格外孤独。有血顺着翠黄色鸟爪滴下，它摇摇晃晃，努力的拍打着受伤的翅膀，但最终依然还是一头栽下了天空，嘭的一声正撞到公交车前挡风玻璃上，那玻璃立刻布满了裂纹。

司机一个急刹车，咒骂一句，下得车来查看情况，一脚将那只鸟踢飞，正落在随着众人下得车来的路小南脚下。

那只鸟眼睛微闭，胸脯尚有起伏，它还活着。

路小南有些怜惜的将它捧起，在周围冷漠的目光下用手帕为它裹住滴血的翅膀，然后轻轻为它梳理凌乱的羽毛，那只鸟的眼角有晶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