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爷怔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算你小子有孝心，这个礼物我收下了！”

老佛爷开怀笑了半天，突然面色一寒：“礼物归礼物，不过你刚刚打伤了我手下的几个弟兄，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扬直言不讳：“我知道老佛爷以前是道儿上混的，最喜欢的就是爽快。我如果跟上一任经理夏总一样，做足了商业礼仪，规规矩矩来到您这里会晤，恐怕会热脸贴了冷屁股，难以入得您的法眼。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按照江湖规矩拜山，直来直去，让我进我就进，不让我进我就动手硬闯，就为了表现得强硬一点，好在以后的合作里，不让老佛爷看轻我这个毛头小子，才能够为我们公司争取更大的利益。”

“好！有种！”

老佛爷重重一拍桌子：“快人快语，行事果敢，你小子有魄力！”

老佛爷十分欣赏陈扬的坦诚：“做生意和混江湖一样，讲究的是快刀斩乱麻，有什么事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非要在私底下尔虞我诈就是商业竞争了？我很欣赏你的办事风格，也很喜欢你做人的方式，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瞧了你。”

“茶熟了。”

盛夏的姐姐烹煮好一壶清茶，把两个青花瓷茶杯，分别放到老佛爷和陈扬面前，缓缓注入琥珀色的茶汤，又往两个茶杯里分别放入一枚蜜汁橄榄。

老佛爷做出一个“请用”的手势，端起面前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好茶，武夷山的雾顶金线，果然好一番淡雅滋味，你怎么不喝？不喜欢喝茶吗？初秋，给这位小兄弟端一杯咖啡来。”

“不用不用，我喝这个就行。”

陈扬嫌茶水太烫，端起杯子吹了吹，才慢慢啜了一口，皱起眉说道：“不好喝，一股泔水味儿。”

老佛爷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喜欢喝茶，只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后来我跟几个南方人做生意，发现那些南方商人往往能将生意做得很大，北方却很少有商人能够达到他们那样的程度。接触得多了，我才发现：北方商人嗜好酒桌文化，三五好友往往聚在一起，喝多了酒吹牛比，吹得一个比一个厉害，唯恐自己装比装不过别人，丢了面子。而南方商人则喜欢喝茶，同样是生意伙伴，坐在一起品茗清谈，谈论的都是如何将生意做大。茶越喝头脑越清楚，酒越喝脑子越糊涂，所以我也跟着附庸风雅，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让我的生意蒸蒸日上。”

陈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觉得老佛爷说得很有道理，粗豪的语言中处处显露出，经历过风浪的人生智慧，令陈扬打从心眼里钦佩，对于老佛爷的看法大为改观。

说话间，老佛爷又是一杯热茶下肚：“趁热喝，这种金线茶必须在滚烫的时候一口喝下，才能品味出其中味道……既然你不习惯，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