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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不懂房子,我不懂她的朋友,什么婶子,我不认识,求求你饶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和他们没关系,我没有一点关系。

他的脑袋被重重地敲了一棍,鲜血从他太阳穴边流下。所有的场景便全部破碎,再醒来时他所见的和他的过去一样惨白青灰。

他放肆地在病房里哭泣,护士为他为什么哭,他说我痛。

于是护士给了他一针,他睡醒了再继续哭。

医生说你怎么回事,你不要再这样,那些狱警听见了,你又得拖回去。你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拷打了,你镇定一点,冷静一点,他们要你说什么就说什么,要不要我再给你一针,要,你就开口。

他抓着医生护士的手,把脸上的血污蹭到白大褂。他伏在他们的肩膀上嚎啕,而后深深地呼吸着,躺回病床上。

然后医生和护士便戴着口罩,把所有表情藏进白大褂里。他们拦在警卫的面前,慈悲化作一幢白色的屏障。

他们说,他是傻七,一棒子把他敲成了傻七。他脑子不好了,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你看他说不清楚话,你看他想不清事情。你们不要再为难他了,他已经傻了。

傻七紧紧地闭着眼睛,插进鼻子的管子让他难受不已。继而有更多的东西让他的头脑变得混沌,直到天旋地转,一切归于白茫。

再睁眼时,他便回到了狱警的办公室里。

他们说,你母亲过世了,你要是办后事的话,我给你写申请。

傻七说,什么后事,我没钱。

他们又说,那骨灰坛子给你搁家里。

傻七说,关好门窗,怕吹锈了。

他们回答,陶瓷坛子,不锈。

傻七听罢默默点头,还真像个傻子模样。然后他起来,转身,摸门把。

他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办公桌后的人,他说,你们咋不通知我就烧了呢?

两人一瞬不瞬注视着他,傻七赶紧补一句老家兴土葬。

(73)

棺材一下,几个月再刨开捡骨头。旁边种棵树,来年便长得茂盛。

傻七抹了一把脸上的灰,从火炭上站起。对手站在牢笼上向他伸手,他握住对方,一使劲把自己提上去。叫嚣的声音响彻群山,傻七便挤到女人之中。

他被推搡着蹭干净了脸上的污渍,他的耳膜突突直跳,只觉天地混沌。

不久之后,他看到白昼正懒洋洋地从山后头的阴影里挪出,然后他便睡去。

梦里他走在田埂之上。田埂的远方是色的霞,近处则是倒影霞光的池塘。

田埂尽头是一个小屋,这是他所能见到的唯一的目标。于是他慢慢地往前走,脚踩着湿润的土地。接着他看到了另一个人屋子里出来,顺着田埂走来。

田埂狭小,只容一人通过。

傻七说,抱抱我,抱着我,我给你换个方向。

那人说,我们打一架。

傻七摇头,你抱着我,我们都能活。

那人还是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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