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着腰拍司机的车窗玻璃一笑，司机大哥张嘴就是一串英文。把我吓够呛，咋地？我遇上一个外国司机啊，好在我英文还不错，可那大哥听不懂我说的了，嘟囔一句书到用时方恨少，我一听这是咱们的话啊，赶紧用普通话解释，大哥我准备搭车去买油。司机这才恍然大悟，用手机当手电看了我好几分钟，确认我不是外国人。司机挺好心的，把我送去加油站了，我说大哥你咋张嘴说英语啊，你是英语老师啊。司机说，天黑，车膜也有点暗，他压根没看到我的脸，正找我的脸在哪，就看见一排牙在飘，他以为我是非洲来的黑人。我是放心了，至少他没把我当鬼，这大半夜的把司机吓出个好歹的我也担待不起啊。”

千山扶着额头，哎，这才叫哭笑不得吧。

“你说，我在脑门上贴一张白纸条，写着我不吃人，是不是会好一点？”

“你会被打死的，千万别这么做。”

“为啥呀。”

“僵尸啥样你啥样，大半夜的看这造型绝对往死了打。”

腾飞笑抽了，一想到那造型，是挺吓人的，换上一身清朝袍子绝对打死。

“也不错啊，避抢劫的。司机就怕有抢劫的，有人拦路，我穿一身清朝袍子带着一个有符纸的帽子蹦着下车，绝对把人吓跑了！”

估计会把抢劫大哥吓出神经病，大喊着僵尸蹦街啦，嗷嗷的跑，肯定特好玩。

“就连出车你都这么闹。”

真服了，长途司机特辛苦，腾飞是把跑长途当成玩笑之旅了。一路抽风抽过来的。

人家自娱自乐，苦？他是乐的高兴。

“就我一个人，我再不找点乐子，琢磨不开心的，我还不把车开沟里去。”

“别胡说。”

做什么都要讲究忌口。坐船得不能说船翻，做生意的别说赔钱。开车的不许说出车祸。

这不是迷信，这是忌讳。

腾飞赶紧呸呸几口。

“公司稳定了你也别出来跑长途了。”

“我带头跑长途，手底下的司机就没有攀比心。干活都很卖力气。”

“找那种责任心强，车开得好，人际关系也不错的老司机做领头的，你把他拢好了，手下司机也就听你的。”

“嗯呐，我听你的，我踅摸这么个车把子给我带队。”

“快吃吧，吃完了早歇着。”

腾飞几口把所有的饺子都塞嘴里，要拾碗筷，千山先一步拿走了空盘子。

“客房没有被褥，你去主卧室休息。”

“你呢，和我睡吗？”

千山迟疑了，腾飞累够呛，他要睡沙发肯定不行，休息对一个长途司机来说太重要了。自己睡沙发？

腾飞站在那看着他，眼神里有点希望。

“我在沙发上睡。”

腾飞哦了一声，那，那晚安。

腾飞钻进被窝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用力的深呼吸，希望可以闻到一点点千山身上的味道，千山身上有一种薄荷和艾草的味道，味道特别特别的淡。

他在被窝里都快缺氧了，眼冒金星了才把脑袋伸出来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