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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兔崽子怎么什么都敢说?上次真的该买镶钻的胶带,把他那张金贵的嘴封上。

他俩正大眼瞪大眼的,风堂手机响了。

兰洲在那边叽里呱啦一通说,风堂挑着唇角,闭眼点头:“哦好嗯嗯嗯好好好,okok就这样没问题,嗯嗯嗯……行行行知道了!”

电话一挂,迟刃青傻眼了:“怎么了?”

风堂头疼道:“兰洲周日有个客户,沿海来的,是个姐姐。他怕遇到成熟的,他又拜倒石榴裙下,把项目拱手让人。再加上他有事儿出差,所以让我带那姐姐吃海鲜去。”

兰洲讲话常常词不达意,他们之间脑电波传输全靠意会。风堂琢磨一阵,又说:“你说他这就没创意,人都沿海的了,来咱这吃什么海鲜啊?”

迟刃青说,那你要怎么接待?风堂答,玩点儿刺激的。

等了没一会儿,风准果然拿着文件下来了。他敲门叩入,见到风堂坐在沙发上玩儿笔。

风准那双本就稍显狭长的眼眯起,纹路更深。风堂这才意识到,六年未见,风准老了。

那年风准被捕时,市里下了夜雨。

风准穿得相当体面,偌大的小区内就只这一处动静。风堂眼睁睁瞧着,二伯和二伯母跟着警车跑了好长一段路。

五十岁的人了,蹲在雨里痛哭流涕。

风堂想跟着蹲下去,安慰安慰长辈。不料,后脖颈被父亲猛地一提。

风堂一抬头,父亲怒道,你蹲什么蹲?给我站直了!

“好久不见啊,风堂。”

风准说完,把办公室门合上。他穿了身西装,裁剪考究,已能看出些心准备的痕迹。

风堂没接话也没抬头,只是紧盯住掌心的钢笔。深吸一口气。

这笔身有块中看不中用的钟表,永远指着一个时间,不动一下,好像时间也这么停止着。

他指腹慢磨过镀铂银笔身,漫应道:“准哥。”

风准一点头:“嗯,我才回市里,现在在迟总这里工作。”

见风堂还没有站起身的意思,风准皱眉。再怎么说他也是风堂的兄长。迟刃青是个明眼人,看出来风准的瞬间不快,连忙站起来,说:“准哥,风堂他今天有点不舒服。”

风准缓缓道:“怎么了呢?着凉了?”

“吃坏肚子了,”风堂掌心覆上小腹,懒懒地抬眼,“中午跟好多朋友去酒吧玩儿了回来呢,又吃了辣,现在说过来找刃青看套房子。贺情你还记得吧?他想买一套来出租。”

他声音很小,又轻,像是真干了这么些事。坐直起身,风堂听风准说:“你还这么爱玩儿啊……怎么中午去酒吧?”

风堂笑开眼,漫不经心道:“及时行乐嘛。”

“买房,我们得摇号。不过你要买,迟总肯定给你开后门。”风准笑着,“两套户型,一个三百一个四百,差价是三百万。运气好,可以挑。对了,还赠送地下室……”

“准哥,”风堂忽然打断,“你出狱这一两年,有没有去看过二伯和二伯母?有没有看过我爸?”

风准一进去就是六年。

第一年风家尚且风平浪静,第二年堂嫂带了小孩儿改嫁,第三年已暗流涌动,第四年二伯母郁结在心,凄然病逝。第五年捱过,眼瞧着风准都要出来了,第六年年初,二伯患癌,在风准即将出狱的前两个月,睁着眼死在病床上。

那会儿风堂已醒事,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拿着给二伯剥好的白鸡蛋,正要往碗里捣碎。他抬眼就见着二伯翻白眼,连忙喊来医护。

虽后来并未力挽狂澜,但风堂算是记得清楚,人死前是什么样的,弥留之际是什么样的,死后又是什么样的。

从此也再不吃蛋白。

风准只是说:“前年供的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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