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呼出口气，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李。

李似乎还没完全清醒，长发披散，头顶立着一根呆毛，身上穿着叶繁的灰格子睡衣，睡衣对李来说略有些大，完全地遮住了手臂和脚踝，他揉了揉眼，看着一身狼狈的叶繁，慢吞吞问：“你没事吧。”

“……”叶繁忽然想起黄大仙说，他家上空有双又红又冷的眼睛，再看看面前一脸平淡地把那团黑气踩碎的李，一时内心苦涩和侥幸碰撞交融，一言难尽。他居然能活到现在，简直是……真心真意感谢室友不杀之恩！

李打了个呵欠，又问：“你没事吧。”

叶繁回过神，露出一个笑容，“没、没事。”他用手撑地想站起，没想到手臂和腿肚子都在发抖，一下子又坐回去。李走近前，“我抱你。”

“哎？不、不用！”叶繁一惧，赶忙想拒绝！

倒是李看见他手里的符纸，愣了愣。以为李是害怕符纸，叶繁忙想把符纸扔掉，李已经不以为然地拿过符纸，看了看，又塞回叶繁手里，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没什么用，但你还是带着吧。”

“……”叶繁看着原路返回手里的符纸，才终于明白，鬼和鬼也是不同的，这段位差距不要太大……他身体一轻，李已经毫不力地把他抱了起来。

……公主抱……什么鬼？

叶繁呆滞地说不出话，乖乖攥着符纸，靠在李清瘦的怀里，他回头张望一眼晴子的尸体，心下一阵酸楚，突然问，“我的车怎么办？”

“我带回去。”

“谢谢。”叶繁放下了些心，头一歪，虚脱地晕过去。

李察觉到叶繁看晴子尸体的小动作，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不做声朝尸体旁晴子的鬼|魂看了一眼，吩咐道，“你一起来。”

晴子的头被老师踩碎后，灵魂从尸体上脱离了出来，此刻正黯然看着她破烂的尸体发呆，听到李的话，她肩膀一抖，却又不敢反抗，只得远远地跟过来。

*

叶繁和李同居的家，客厅。

李歪在沙发上，没打采地问，“你是谁？”

晴子蜷缩在角落，战战兢兢说，“晴子。”

“你怎么认识他的？”

李嘴里的“他”，自然是指叶繁。晴子偷偷看一眼李，小声说，“叶哥，是我打工的店里的顾客。”

“……”李一脸茫然，眉头略皱，他听不懂。

晴子小声问，“您、您是什么人？”

李说，“我是鬼。”

“……我知道，我是说，您是什么鬼？”晴子也是死了之后，才知道做鬼也是要讲资历的，像她这种气息微弱的小鬼，自然和面前这位看起来已然死了很多年的血量丰厚的老鬼没法比，但，这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