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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小丫头不识字,又拿张纸条将书籍名称写下来供人对照,可犹是如此,待月牙儿拿回来书籍交给她一看,还是错了。

“啊?”月牙儿面上十分意外,“这、这怎么会错呢,是相爷看过主子的纸条后将这本书交给我的……”

温窈闻言顿时眉尖紧蹙。

月牙儿忙抿嘴止了话头,怯怯问:“主子要不再写张纸条,我重去拿?”

相爷方才看过之后,没将字条还给她,而是自己起身往书架里去拿出一本书递给了她,这一来一回间,任谁能想到那书竟然是个错的!

温窈手中捏着那本“错书”怔坐了半晌,还是说“不用”,随后兀自起身出了门去。

时下天已快暗了,到养心斋门前时见里头烛火摇曳,温窈提裙上台阶,站在廊檐下时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而入。

她没会错意,贺兰毓就靠在书案后那张宽大的太师椅里等着她。

“知道今日为什么让你来吗?”贺兰毓扬眉朝自己膝前看了眼,示意她站近点。

“你有什么话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温窈眸中戒备,手中捏着那本错书,放到了他面前的书案上。

贺兰毓闻言抬眸,烛火倒映着眼中幽暗深邃,笑得有几分邪气,“你不是说我之前那般单刀直入,都是在强迫你吗?”

所以换个法子,这便成了她心甘情愿登门给他作弄?

无耻!

温窈暗自咬了咬牙,脸颊腾腾烧起来。

人不能试着同无耻之辈夺口舌之利,两个人一坐一立,明明微微仰着脸的是他,居高临下的是她,可临到头难堪却也还是她。

“知道那日你在校场里招惹的是谁吗?”贺兰毓问。

温窈几不可闻地吸了冷气,“皇帝。”

她记性不错,虽称不上过目不忘,但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哪怕隔再久也能一眼认出来。

“你倒还真记得他。”贺兰毓闻言轻哼了声,言语间两腿交叠搁在了她身侧的书案上,淡然道:“皇帝事后派人打听你,怕是起了心思。”

温窈惑然望他,没明白他说这话时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贺兰毓也漫不经心看着她,接着轻描淡写道:“索性你这幅皮囊我也腻了,打算顺水推舟成全了他,你觉得如何?”

“你想将我送给皇帝邀宠?”温窈只觉脑海中骤然响起一声惊雷。

贺兰毓却只靠在椅背里姿态慵懒,对此并不置可否。

任由温窈来之前再如何做好了受磋磨的心理准备,也没想到是这结果,贺兰毓寥寥开口三言两语,便将她的心思全打乱了。

她稍微从震惊中找回些神思,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那话里真假各占几分。

但无果,看不出来。

他的眼睛像是一汪不见底的寒潭,什么情绪都看不到,深埋其下的心思,或许是真的盘算着将她当成个物件儿送出去,毕竟已经得到过的东西,也就没有从前那份非要不可的执念了。

温窈脊背一阵寒凉窜上来,面上血色顿时褪了个干净。

“我、我不去!”

那禁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若真的进去了,那她这辈子都别想再有脱身的可能。

她说罢拂袖转身欲逃,贺兰毓却不许,起身伸臂一把横在腰间,不由分说又将她捞了回去。

“你放开我,我绝不会去!我不是个物件儿,由不得你如此随手易人!”

温窈这回挣扎得异常厉害,贺兰毓单手抓着她的双腕反绞背后,要用力捏着她,捏到她痛的地步才教她稍稍平静下来。

“这么怕?”

他将她就近抵在书案边,她喘着粗气,肩膀后倾身前曲线起伏得很厉害,贴在他胸膛上若即若离。

贺兰毓抬手,指腹捏着她的耳垂缓缓摩挲,“你二人明明在校场边眉眼官司打得火热,真不愿假不愿?”

温窈颇为嫌恶他的触碰,蹙着眉别开了脸。

贺兰毓不满意,捏着下颌强硬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再问你一遍,说,跟我还是跟皇帝?”

第8章 练字 金丝雀在笼子里关久了活不长。……

在贺兰毓口中,似乎这世上只有两个男人了。

事实上温窈如果真的可以选,哪怕世上真的只有这两个男人了,她也宁愿一个人过。

“说话。”贺兰毓等得片刻不耐,用力在她耳垂上捏了下。

温窈吃痛,狠狠瞪他,“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物件儿,物件儿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吗?”

贺兰毓似乎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嘴角。

他怎么会给她选择的权利,无非想教她说点好听的罢了。若真那么看重她的选择,当初又何必强行纳她进府。

他俯下身,轻吮她嫣红的唇,动作温柔又多情,话却锋利,“那你记住,如此情形若再有下回,你就去教坊司,整日跟一堆男人眉来眼去个够。”

温窈心里咚地响了重重一声,她已经分不清他那话是不是在吓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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