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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也要你情我愿,你家小姑娘都已经明确拒绝了,你为什么还要强迫她和那个鳏夫订婚。”妇女主任可不吃这套,她眼神锐利的看着云建国,似乎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她就要好好教训面前的这个男人。

云建国脸色依旧很难看,他干巴巴的说道:“这个就不管你的事了吧,我们都已经答应二十岁再结婚了,再管这么多,难道你要代替我女儿嫁过去?”

妇女主任的脸色也从严肃变成了难看,她用力一拍桌子,教训道:“现在已经不是老封建社会了,强迫女性结婚也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结婚也犯法,那全天下的人都不要结婚算了。”

云建国和妇女主任关注的永远不在一个点上,两个人吵架也是谁都说服不动谁,这时候吵架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眼见着两个人都快要撸袖子打起来了,云绵绵拉住了妇女主任,对她摇了摇头,让她安静一下。

身边的云清其实已经很紧张了,她知道妇女主任说的都是对的,自己父亲说的全是歪理,但是她在看见对面的父母还有哥哥的时候,原本积攒好的勇气忽然间就没有了。

特别是刚刚妈妈瞪着她的时候,她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鹌鹑缩起来,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儿而不是儿子,如果是个儿子,她就一定不会面对这个地步了吧。

云清这样想着,竟然是开始厌恶起自己是个女孩了。

“我听说你儿媳妇怀孕了。”云绵绵忽然开口,这句话不知所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明白云绵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在场的人都发蒙,云绵绵笑了。

“我正好缺个丈夫,不如我给你们两千块钱,如果这胎是个儿子,到时候就送到我家,给我做童养夫怎么样。”云绵绵继续说道,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让人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嘲讽还是真心的,“两千不够,那五千如何?”

五千,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额,在这一家子的重男轻女中都能够打动他们的心了。

云绵绵可是坐小汽车来的,那么豪华的小汽车,她不可能拿不出五千块钱,云建国这时候也有心动了。

“如果这胎不是儿子呢。”云建国竟然这么问了出来。

云绵绵敛眉,伸手拍在了云清的肩膀上:“你看,不是因为你是女儿他们才这样对你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谁都能卖。”

原本有些魔怔的云清顿时清醒了过来,她感激的看向云绵绵,这次,她终于有勇气站了出来。

“老师说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们所有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女性不必依靠丈夫依靠婚姻,男性也不必一辈子在田里农耕,只要你有勇气和能力,就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云清站在那里,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却又无比坚定,“我做不到成为改变全国的女性,但是我想,主席打天下,就是为了给全国人民一个解放的机会,无论怎么样,我都想要抓住主席给的这个机会,把握自己的人生。”

没想到云清能说出这种话,妇女主任看她的眼神也和蔼了许多。

虽然云清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不代表云建国那一家子就会赞同她,知道云绵绵说的花五千块钱买童养夫是个玩笑话后,他们更加要抓着云清不放了,村长都答应给他们八百块钱了,要是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哪里还能这么容易就赚到八百块钱。

见他们还要扯皮,妇女主任都懒的再搭理他们,直接丢下一句再闹事就叫公安来,然后带着两个小姑娘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这群奇葩给丢在了外面。

见势不好,村长瞪了云建国一眼,连忙跑过去敲门,好说歹说的想把妇女主任给哄出来。

妇女主任也是硬脾气,直接对着门口喊:“今天是谈不拢了,你先做他们的思想工作,等到他们能好好说话了再来和我谈这件事。”

村长也是被妇女主任的坚持磨的没脾气了,只能满口答应她先去开导云建国那一家。

可村长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去劝导。

妇女主任就是知道这点,才会打开窗户,让两个小姑娘跟着她从窗户先离开。云建国一家和村长就在外面,无论有没有别人在,她们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的离开,与其要吃苦头才能出去,妇女主任选择了跳窗户出去。

“主任,我们绕到车边,我家的车停在那里。”云绵绵指了指右边的方向,轻声说道。

听到云绵绵说她有车,妇女主任愣了片刻,来不及多想,带着云清就跟上了云绵绵的脚步。顺利的坐上车之后,三个人顺利的离开了黄云村。

“发生什么事了?”在前面开车的陈大当然没有错过刚刚三个人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动作,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

云绵绵拿出了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说道:“没谈拢,那家胡搅蛮缠,我们就先偷偷溜出来了。”

陈大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开放没有多少年,很多偏远山村和农村还是老一套的事项,想要一下子就开导他们,难度实在太大。

“你很难说的通他们,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要对付,手段就必须强硬。”陈大也不想让云绵绵太为难,提醒了一句,“小姐你上次做的就很好。”

上次,指的是她直接报警把云长财给送到牢里去的那一次。

“这位同志,看来你也遇到过这样的亲戚。”妇女主任见陈大能说出一条明路,有些好奇。

妇女主任的话一说出来,陈大就沉默了,他似乎不太想说什么。

妇女主任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开口解释:“对不起同志,我不是有意……”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已。”陈大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在座的人都能听出话里的难过,“我当兵的时候,妻子怀孕生了个女儿,父母不太满意,借口我写信回去要和妻子离婚。”

陈大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国家还有战乱的时候,战士又怎么可能会在知道妻子生了女儿之后还特意写信回来要离婚的?

“然后呢。”妇女主任忍不住问了下去,她太想知道那个妻子和女儿的结局了。

陈大面不改色地说:“跳河了。”

两个人都没有救回来,他的女儿没有找到尸体,听村民说,他妻子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那可是寒冬腊月,东北户外温度零下三十多度,能不成冰块吗。

他回家之后也没说话,只是找到了当地的军区部队和公安,最后把自己的父母全部抓到了牢里。

村里人虽然惋惜他没了妻女,但是对于他把父母抓进牢里的做法还是充满了指责,说他不孝顺,大逆不道。

后来,他就远离家乡,在首长的介绍下,成了曲鸣天的保镖。

他心寒啊,自己在前线为了全国人民战斗,身后却是父母把自己的妻女逼死,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虽然父母十年前已经出狱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回去,这些年陪着曲鸣天东奔西跑的,时间也冲散了他心里的痛。

“对不起同志,我不是故意的。”妇女主任想要安慰陈大,张张嘴,最后除了道歉竟然说不出别的话了。

她以为那个妻子最多就是回娘家再也不愿意见这位同志了,没想到结局竟然会露出惨烈,明明只是那么简单的两句话,却让她觉得心疼。

云绵绵没有说话,她按住了妇女主任的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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