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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程律林,想到他刚刚想“一起休息”的意思,她恶心。

走出程家老宅那刻,涌进肺里的空气都是清新的,哪怕是空气里的烟味,都有清香。

不对,怎么有人抽烟?

叶青撇头看是谁,意外发现是程惟知和一个带着晃眼钻石耳钉的青年男人,两人靠在正门旁的廊柱下吞云吐雾。

这男人不在刚刚的演技派里,但和程惟知并肩说着话,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她没见过程惟知抽烟,两指夹着一支细长香烟,淡漠疏离,颓废孤寂。

他好像是有话说,但往前倾了倾后就靠回墙上,深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吐了出去。

连眼睛都不敢再抬。

叶青上了车,也没有再看他。

直到车尾消失在车道上,耳钉男才笑问:“哟,怎么回事,不是惦记了三年的小心肝吗?人走了你不跟呢?”

这人是程惟知表弟。

当初程惟知去伦敦,只有两个人知道。

偷护照的表弟和赞助他现金的发小,他在京州能称得上交心的,一共就这两损货。

两个人里,主职是个艺术家的表弟更闲,有空关注他的鸡毛蒜皮,包括他喜欢青青,也包括他把青青丢了,还包括他把青青找回来了。

今天听说程家家宴请了这位新“堂嫂”,表弟连他的艺术都不要了,连夜飞回京州看热闹。

叶青走的时候,这损货才到程家老宅。

“你准备怎么办?你家老爷子让程律林领她上门,这可是催婚的意思啊。”表弟揶揄他,“等真当了堂嫂,难道你还把人搞离婚了再娶回来?”

表弟幻想了下那场面,甚至有点憧憬期待,“虽然你做堂嫂的小三是挺刺激的,不过我怕你真被老爷子和你爸联手打死。当初你不过嘴上反抗下联姻的事,他们就能把你关禁闭。你想过没,这事处理不好,他们能送你上西天。”

“她不会嫁给那傻逼的,那傻逼迟早会断了资金链,破产了事。”程惟知拉着表弟去正门更远的一处墙根里抽。

表弟更开心了,“破产?哈,那破的也是你程家的钱。一百亿,程老爷子为了布局清城和南方足足花了一百亿,被她搞黄了不得背过气去?”

京州程家做事向来算无遗策,表弟玲珑心眼,和程惟知一样看的明白,老程董三年前花一百亿买的是个未来。

合约是最容易撕毁的东西,而婚约以及婚约下诞生的孩子,才会更牢固。

叶青今天会被程家家族聚会接纳,正说明叶氏已经走上正轨。

表弟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小伙子,看不出来啊,谈个恋爱搞成当代罗密欧与朱丽叶,准备怎么殉情?我给你点首背景音乐怎么样?”

“你家没网,还好我下了。”他翻开手机,打开一首歌,不忘吐槽程家老宅的阴间操作,“唉,我真是恨死你家老宅子了,每次来都能给憋到晕。”

他按下了公放。

音乐响起,程惟知白眼飞上了天。

《what is youth》,这音乐老的发指,也就这个搞艺术的阴间损货能存在手机里。

这首老版罗密欧与朱丽叶电影的配乐,由男高音动情地唱起,歌声悠扬回荡在程家老宅的花园里——

what is a youth impetuous fire.

什么是青春啊,是燃烧的火。

what is a maid ice and desire.

什么是少女啊,是霜寒与欲望。

程惟知想起叶青那双灵动的眼睛,她长得清冷,不说话时拒人千里,就算说话,也十分高冷。

那场倾碰大雨里,他提着箱子站在那幢公寓的铁门外,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她回家的时候半身湿透,抱着画板和一袋面包,打开铁门前,看着站在门口狼狈的自己,打量和警惕的眼神比猫还警觉。

她在雨中问了句:“华人?站这干嘛?”

程惟知给她看了地址,青青扔给他一句:“这我家,我不招房客,你记错了。”关门进屋,没再搭理他。

过了几分钟,她打开公寓门,还是放了他进屋。

程惟知后来问过为什么,叶青把一面镜子塞到他手里。

/“程老师你照一照,我做不到把这张脸关在门外啊。”/

程惟知眯着眼,想起刚见她的时候,两人在同一屋檐下,几乎没说话。

她防备他,他也防备她。

/住下的第一晚,她在门口放了拖鞋和毛巾,自己一直没用。

住下的第二晚,她在门口放了公交卡和零钱,自己也一直没用。

住下的第三晚,她在门口放了一碗粥和药瓶,自己只喝了粥。

当然,难喝到发指。

住下的第四天早上,他给自己熬了个粥,分给她一碗。

“那个……谢谢这几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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