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

小宝从椅子上跳下来，冲过去，试图想要扑进凌霄的怀里。

虽然大坏蛋偶尔讨厌了点，可是这么久没见了，还是很想的。

凌霄单手一把捞起儿子，他唇角勾了勾，“小子，生日快乐，给你准备的礼物在车上，明天拿给你。”

“耶！老爹，你吃晚饭了吗？妈咪说要给我做烤牛排，你要不要吃？”

凌霄下意识地看向妻子，妻子眼神淡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什么都不知情。

那种事他自然不可能主动提起，只笑了笑，“还没吃晚饭，待会儿要辛苦老婆下厨了，至于我，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乔恋心里很乱。

她同样不确定此时丈夫知不知道那件事，她很想主动戳破，可是看着小宝，她又舍不得了……说不到还是会贪恋这样难得的温馨。

“我先去厨房了。”

平时再简单不过的相处，可是现在却变成致命的毒药，她怕一不留神，现在所有的幸福就会成为假象……支离破碎。

“老爹，妈咪是不是不开心？”小宝虽然是小孩子，可是也看出了不对劲。

凌霄摸了摸儿子的狗头，意味深长道，“没事，你先坐在这里吃蛋糕，我进去看看。”

他正要走，小东西就拽住了他的袖口，可怜巴巴地仰着胖脑袋，“妈咪会不会不要小宝了，小宝可以很乖，很乖的。”

凌霄神色莫名，他叹了口气，“瞎想什么，妈咪不会走，不会不要小宝，也不会……”

不要他。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是凌霄心里却并不是很确定。

他进厨房后，真的就是帮忙打打下手，乔恋的动作麻溜，而且也确实忙的没时间说话……凌霄有几次想开口，可是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这次的生日，小宝是开心了，可另外两个当事人，心里却不是那个滋味儿了。

“乔恋，我们聊聊。”

乔恋躲开男人的视线，她讪讪的进了洗手间，“三哥，我要先洗澡了，晚点再聊。”

等她洗完澡，就打了个哈欠，要睡觉了，这摆明了拒绝沟通。

凌霄的眼神黯了黯，黑暗中，所有的回忆好像全都定格在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的眼睛出了问题，什么也看不到，那段时间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期，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母亲会趁着这个时机，找来一个女人送到他的床上。

他厌恶、憎恨、鄙夷，只要是负面的抵触的情绪，全都攒足了。

可是现在……从前有多恨，现在的情感就有多强烈，当年的事他早已调查过，甚至可以笃定那个女人就是乔恋，只是从未想过揭穿这个所谓的真相。

可是这一层纱，硬生生地被人撕开。

对他而言什么都不算，可对她，那就是血淋淋的伤口。

是凌家欺人太甚，是他在床上狠狠地羞辱她，逼迫她……如果不是乔家人的下作和凌家的不齿，可能根本不会生下那个孩子。

他后悔，却又不后悔。

深夜，凌霄没有一点睡意，他穿着睡袍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任由思绪乱飞……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回到床上，搂住妻子纤细的腰肢，把人揽到怀里。

那种感觉却是无比真切。

“宝贝，对不起。”一声低沉的喟叹从他的喉头溢出。

黑暗中，乔恋的眼睛不自觉地颤了颤，到底没有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