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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昨夜宿在客院里,周云棠领着婢女去找的时候,门房来禀报话:“二老爷来了。”

二房是难缠的,要不然唐氏当年不会想出女扮男装的事情,这些年来两府也没有什么来往,这个时候过来多半是听到殿下在侯府歇息了。

“就说夫人身体不好,让世子夫人去见一面,再给世子夫人说句话就说太子在府上,我不便去见客。”

秦昭的院落里开着几株秋菊,染着白霜,都是昨夜下的。

酒醉的人次日醒来醒来都不好受,周云棠让人去备了养胃的白粥,自己去里间。

榻上的男人平躺着,身上盖着被衾,悄悄走近,还能闻到一股酒味。

周云棠轻轻掀开锦帐,未曾抬眼就被一只手蛮横地拉上榻,她惊呼出声:“殿下……”

两个字刚说出口,就被秦昭的唇角堵住接下来要说的话。

秋意霜浓,锦帐间的温度骤然升高,发间步摇被男人的手一只一只卸下,目光在连绵起伏的雪山上徘徊。

廊下等候的人裹紧身上的衣服,李晖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太子妃出来,今日不上朝,可还有很多事等着殿下处理。

等了近乎半个时辰后,他鼓起勇气去敲门,刚敲了两下,屋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生生吓得他后退两步。

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想到了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今日不宜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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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侯府吃过午膳才走,离开后去了鲁国公府。

鲁国公在院子里打拳,祖孙两人就去了书房说话,临近黄昏的时候太子才出来回东宫。

皇后让人来请,脚步不停地去了中宫。

刚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皇后就开始埋怨太子妃:“昨夜侯府不喜是好事,可嫁出去的姑娘就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随便歇息,还有东宫是有规矩的,不能不回宫。你就这么惯着她,惯得无法无天。还有太子妃是不是完璧,还是有待二说。你不懂这些,本宫还得好好提醒你。另外,还有一事,钱御史给我递了状纸,你可知晓?”

“钱泽的父亲?”秦昭掀了眼帘,神色凝结着冰渣,淡淡地转眸道:“钱泽诬陷太子妃,是我将人杀 。前御史若是觉得我做事不对,大可去陛下处告我。”

“钱泽是你杀的?”皇后震惊,眉眼拧成一股绳子,气得拍了拍桌案:“你还长不长脑子,这么一件丢人的事你还给周家瞒着,你可知证据确凿,她在婚前都与人跑了。”

“跑了?婚期未曾贻误,太子妃清清白白,钱家分明是诬陷。母后是上赶着给自己的儿子头上染色。我若是您,就悄悄处置了钱家,诬陷太子妃,论罪当诛。您明知她是干净的,却一力去给她抹脏,不过就是觉得周氏女很危险,指不定哪一日就连累了我。您这想法被钱家抓得死死的,有心人这才利用了。您太过单纯,被小鬼牵着鼻子走了。”

皇后一怔,“你、明知她对陛下而言就是一把刀,为何还要替她挡着。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该当作真的来办。”

“钱家不自量力递了状纸,我就不能再漠视。我去处理,钱御史这些年也没有做什么好事,不如罢官为民,回家教子为好。”

“秦昭,你这是故意往死路上走,明知、明知、皇位得到后,何愁没有后妃。”皇后心痛,捂着心口就骂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倔强,自己愁得全身无力,“我的老天爷,本宫怎么养你这么一个、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儿子。”

一哭二闹,是皇后的拿手戏。

秦昭淡漠地起身,看都不看皇后一眼,道:“您应该哭给父皇听,不过儿子相信,父皇不大会愿意听,就算听也会选择去听贵妃的。”

皇后瞪大了眼睛:“……”她这是养了窝里反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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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的时候,周云棠才睡醒,懒洋洋地没什么精神,翻过身子的时候眼睛还是半眯着。

没睁开眼就感觉一阵热气往自己的耳畔喷来,不用想,也知是谁。

昨夜不该点火,现在,她很后悔。

秦昭揪着她的小耳朵,邀宠似地开口:“钱家不会再提起钱泽的事情了。”

小耳朵的主人没有睁开眼,反而拨开他的手,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嘴角,蜻蜓点水的撩拨,惹得他当即就咬住指尖。

齿间轻轻磨砂柔软的指尖,吓得周云棠直接睁开了眼睛,“殿下,您怎地还没走。”

“去哪里?”秦昭故作不解,想当然地就将人按在枕畔,轻笑着亲吻凝结的眉眼。

暧.昧的气息几乎将刚醒的人吞没,热浪翻涌,将心口的冷意全都赶了出去,惊魂不定的凝望着欺负她的男人:“殿下不回东宫吗?皇后会不高兴的。”

语气绵软,肤色更是白里透粉,桃花灼灼,骨子里的软意诱得男人皱眉:“你再这么说话,孤就不想走了。”

今夜是不能留在侯府的,处置了钱家还需去一趟晋国公府。钱家孤掌难鸣,没有晋国公府的支撑,无论都不会去想着以私奔的事来拉下周氏的位置。

钱家不过是些蝼蚁,放着也就罢了,偏偏要闹一闹。

第63章 六十三 出事了。

“你若不走便不走, 横竖是殿下自己的事,与我关系不大。”周云棠兀自发笑,身子觉得困倦, 裹了被子继续去睡。

一觉醒来的时候,东方早就露白, 自己这才意识昨日有多荒唐。

收拾妥当后,宜云提了食盒过来,半晌后, 一一摆在桌面上。

与东宫精致的早膳不同,今日的早膳略显粗糙,清粥果子, 宜云高兴道:“这是殿下令李大人送来的。”

原来如此,可见秦昭是露宿在外间的。

用过早膳后, 一行人去唐氏的屋子里头。

唐氏精神不大好,依旧还在睡着,元蘅辞也来请安, 两人走到一侧说话。

元蘅辞先道:“父亲即将要走了, 听闻宣化的情况不大好,近日不少人总将宣平侯挂在嘴边上。”

两人在偏方里坐定,婢女奉了清茶,元蘅辞挽作妇人发髻, 与周云棠的秀美相比是多了层英气,磅礴的气势继承了武将大气。

盏中清查袅袅,香气撩人,品了品后齿间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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