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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孤问问问,内侍长止步。”秦昭施施然摆手,话说完就大步离去。内侍长目送他离开,转身回殿,内寝传来陛下的呼唤声。

未经多加思考,他疾步跑进去,“陛下怎地醒了。”

龙床上的皇帝满头大汗,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被衾,双眸浑浊无光,五官狰狞,内侍长吓得止步,小心唤道:“陛下、陛下。”

皇帝半晌没有回应,抓着被衾的手缓缓松开,登时就睁大了眼睛,朝后直直地躺了下去。

内侍长吓得自己都没气了,朝外大喊:“宣太医、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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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蜿蜒,看不见尽头,若不是熟悉的人,十之八九会迷路。

云枯子道长就是这么迷路了,被人直接引入不知名的角落里,又被人直接敲晕,醒来后就置身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

上坐一位神色阴沉的男人,手中捧着一盏茶,慢慢地品鉴,宫中贵人多如牛毛,他不敢放肆,徐徐打量着男人。

打量许久,也未曾发现端倪,倒是发现男子五官与皇帝略微相似,他小心地爬起来,“殿下寻草民有事吩咐?”

“无甚大事,就是问问你入宫做什么的。”

云枯子心中起疑,手中浮尘更是不知去处,谨慎回道:“陛下身子不适。”

男人手中的茶盏被搁置在桌上,徐徐抬眸,一双眸子似刀锋锐利,“哪里不适?”

“梦魇缠身。”云枯子哆嗦道,男人气势太强,压根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你怎么治的。”

“草民研制了些丹药,陛下心魔过重。”云枯子觑男人一眼,害怕自己被人灭口,忙添一句:“不是什么大病,宫内太医也可以治。”

男人神色不缓,反多了些阴鸷,吓得他心口砰砰跳,冷汗丛生,“殿下,陛下身子是久病,日夜不宁,并非是恶疾。”

一个人长久睡不到觉,再多的补药也无力回天。

“原来是这样,陛下因为什么日夜不宁。”男人发话。

云枯子胆小,被男人这么一恐吓,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偶尔听出这么几句,什么侯什么周,具体也不敢多问。”

男人摆摆手,“今夜就当作什么都发生,你泄露了陛下的秘密,我不会杀你,但是陛下会。”

云枯子浑身发颤,一个劲地叩首行礼:“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秦昭不耐烦地让李晖带着他离开,胆小如鼠,不知背后是谁举荐他来的。

李晖照着原路就人送回去,另外派人一路跟随。出了宫门后,马车就向城北走去。

马车在平口巷停了下来,云枯子提着包袱下车,同熟悉的人打过招呼就一头钻进了将温的酒肆,要酒要菜。

酒足饭饱后就去客栈休息,翌日清晨离开长安城。

侍卫一路跟随至平云山下,再度跟到了山腰上,进入道观。

道观立在山腰,以石为门,坚固挺拔,左右都是山壁,门一旦关上,就隔绝了里外,成就一方天地。

云枯子带了不少烤肉回来,分给了观里的小道士们,提着一盒酒肉去找师父。

道观建有百余年,往日无人问津,更没有香火。云枯子行骗惯了,没成想能骗到皇帝,乐哉乐哉地告诉自己的师父云天道长。

云天不惑之龄,接过食盒后就吃了起来,一面道:“不要出去了,静心待上半月。”

云枯子觉得奇怪,“为何不趁热打铁。”

“懂得惜命。”

云枯子咬了一口猪肘子,脑海里想起昨夜凶神恶煞的男人后,猪肘子突然就没了味道,应该要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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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殿庄严冷清,比起含秋殿更为奢靡,前面是正殿书房,隔着石桥就是寝殿。

石桥是在池塘上,走过的时候还能看到碧清水下的锦鲤。

景色宜人,气氛也让人愉快安心,周云棠一夜醒来后感觉浑身舒畅,宜云伺候她梳洗,早膳尤为精致。

吃了碗莲子粥后,秦昭就来了。

身上还穿着朝服,步履缓慢,边走边看,就像走在街市上一般。

周云棠很自觉地起身,让人去置办碗筷,秦昭饥肠辘辘,顺手就接过她的筷子,她忙道:“殿下,那是我用过的。”

“不自称妾了?”秦昭冷哼,随手就筷子就放下,整个人就像是从寒冰里捞出来的,吓得寝殿内的宫人都不敢喘气。

周云棠丝毫不畏惧,窗户纸都已经捅破了,她也就不需害怕了,就当自己给他做伴读了。

宫人在场碍事,她挥手示意她们离开,自己接过宜云递来的干净碗筷,一面盛莲子粥一面道:“殿下怒气冲冲过来,是有不高兴的事了?”

“看见你就不高兴了。”秦昭心里藏着事,语气也不大好。

“原是这样,那您为何过来?”周云棠笑意盈盈,眸色皎洁,若明月银辉。不仅故意气这个骄傲的男人,还故意靠近他,凑至他的面前,呵气如兰:“殿下,说句心里话你不会掉块肉的。”

“周云棠,你会后悔的。”秦昭捏住那张送上门来的小脸,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心口忽而漾过一阵暖意,舒服、没有压力。他感觉到一股自在,使劲掐了掐小脸上的嫩肉:“你这个犯错的人,还笑得出来?”

“信不信我咬你。”周云棠凶神恶煞地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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