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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停下与她一同观赏。

烟花稍纵即逝,很快,天空重归静谧与黑暗,风吹过,将硫磺气味散开,久久方消。

两人继续前行。

“师爷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宋朵朵回首见她竟有崇拜之色?不由迷糊了,就因为她少看了一眼烟花?

“是啊,作为待字闺中的女子,我既不会弹琴绣花,也不会下棋作画,唯一的特长就是洗洗涮涮、打打补丁,可不是与众不同?”

惜念也是浅浅一笑,固执道:“师爷不必自谦,您是不同的。”

“好吧,我是不同的,”宋朵朵看向她:“那请问惜念姑娘,我哪里不同?”

灯笼二十步一盏,烛光透过纤薄的红纱漏出来,光影朦胧,将整个将军府覆上一层喜色。也将烛火下少女的脸庞,蒙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之色,竟将她脸上的红疹色消去大半。

从惜念见到她的那一天,就未曾见过她施过粉黛,也不曾精致的描摹,惜念只记得,她瞳孔生的雪亮,羽睫轻眨,天真动人。

就和现在一样,只是嘴角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意,但惜念知道,这笑意背后全是真诚,不掺有半分杂质。

“师爷从未向惜念打探过大人是否婚娶。”

“……”

果然是个很与众不同的‘与众不同’。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萧淮北长的好、脾气好、家世还好,最主要的是,本人憨厚,好驾驭。真能嫁于他为妻,后半生不但大富大贵,且还安稳舒心。

对于这个年代的女人来说,萧淮北果然是个打着灯笼都不好找的郎君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萧淮北如果已经娶妻,那么他来北崖县做官,妻子没有道理不跟来。

“大人肯定是没有娶妻。”宋朵朵想了想:“至于有没有未婚妻,我就猜不出了。”

惜念打趣道:“师爷想知道吗?”

宋朵朵看她神情,便知答案:“大人看似和颜悦色,实则放荡不羁,不喜约束。对于他的婚事,家中长辈的态度无外乎两种:要么不管;要么管不了。”

两人走至廊下,一道暗影将惜念的脸全部遮住,宋朵朵看不清她的样子,只知她静默不语,显然是不愿在聊下去。

宋朵朵识趣的缄默了话题。

小年夜的北安大街还算热闹,萧淮北提着灯笼来时,宋朵朵正端着下巴发呆,小小的倩影映在窗上,一个动作维持了很久都不见变过。

甚至太过入神,连萧淮北进了房都未曾察觉。

萧淮北也没有打扰,轻声行至她的身后,顺视线看去,才发现她是将纸钉在了墙上,并以小曼姿为中心,延展详细画出了一份精密的人物的关系图。

萧淮北看得正认真时,一个脆生生的响指打破了沉寂。

旋即,就见宋朵朵提笔在‘小曼姿’指向‘余巧儿’的箭头上,写下四个字……

“借刀杀人?”

宋朵朵太过专注,压根不知身后何时站了个人,更没想到这货突然开了腔,吓的她一声惊呼,没头没脑的瘫倒在墙上。

宋朵朵心惊方定,瞧清来人后,气恼道:“大人!你怎么进来没声音啊!”

萧淮北如遭重击,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朵朵,似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师爷连尸体都不怕,却怕本官。”

他一手提着一个灯笼,淡淡的光打在他的魂不守舍的里脸上。

“同样是闲闲一立,秦枢就是不同凡俗,本官却吓到了师爷。也是,看不对眼的人,哪怕是突然出现都是错的。看来在师爷的心里,本官是个面目可憎的人。既如此,本官就不打扰师爷了。”

宋朵朵:“……”

这老网抑云的语术,他是哪里学来的啊

看着他放慢了两倍速的动作缓缓转过身去,宋朵朵不得不配合他的节奏,木然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萧淮北‘哈’的一声转过身来,欢脱的如同一只见了草原的二哈,笑容明媚道:“本官就知道,师爷舍不得本官!”

宋朵朵:“……”

真想呼他狗脸是怎么回事?

宋朵朵面无表情:“大人是来邀请我逛夜街的吗?”

“是,”萧淮北提了提其中一个六角灯笼:“听闻大街极是热闹,不想去看看吗?”

想啊,怎么不想!

宋朵朵取了披风系好,又往手炉里塞了两块炭,忙完时,见萧淮正盯着墙上的人物关系图发呆,于是走到他的身边,接了一个灯笼在手:“大人可看出什么了?”

萧淮北凤眸微凝:“你怀疑小曼姿杀了余巧儿?”

“大人英明,”宋朵朵将手炉递给他,示意他看白纸:“从董府晚宴上的人命案;到清风院若娘的拒不配合;再到小曼姿之死,以及她抽屉里狼牙吊坠……整个案情被幕后黑手搅和的如同一滩浑水。

既然这个人极力要将事情的闹大,我偏要去繁从简,只将目光落在两个被害人身上,然后反向推理,就会发现,事情其实简单明了。”

余巧儿之死,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有人要害她;二,她成了小曼姿的枉死鬼。

风月场所的女子活着不易,各有各的心酸和不幸。即便心有嫉妒,登天也只是搞搞孤立,背后说说闲话而已。纵使真闹到杀人地步,也没有必要搞出这么繁琐且变故多的杀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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